听说陈先生以前还是指挥官,也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护工不敢打听,她太珍惜这份工作了,要是被辞退,她就只能回到难民营,跟大多数人一起争那少得可怜物资。
怕是捱不过这个冬天。
陈舟和由她推着出了门,外面一片肃杀,枝丫光秃秃的,一眼看去不见半点生气。
他们只在小院子活动,太远的地方他没法去,尤恕的人守着,不让他和安全局的人接触。
“啊谢先……”小护工比他先一步看见来人,惊呼一声,随即赶忙用手捂住嘴。
谢瑰显然也没想到他们在院子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陈舟和,嗯了一声。
他原本只想偷偷看一眼陈舟和。
“我这就走。”谢瑰和陈舟和的眼神对上,竟觉得他眼底的死气比末日的凛冬还要沉,他苦涩地抿了抿唇,说道。
“等等。”陈舟和叫住他,偏头对小护工说,“你先回去吧。”
小护工看看这又看看那,犹豫片刻,点点头离开了。
顶着冷风,谢瑰的脸被挂的有点疼,身上还是一套作战服,不知道哪里来,脖颈手腕上还挂着血迹,脸上也有细小的伤口。
他听陈舟和的话,等在原地,想上前又不敢,小狗眼晶亮,就差生出一根尾巴摇。
“站这么远你让我喊着跟你说话吗?”陈舟和皱眉。
谢瑰麻溜地小跑到他身边,蹲在轮椅边上。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陈舟和低头看他,“齐铭和安全局怎么样了?”
“调去难民营的队员回来了一部分,因为多了C镇那部分人,就留了一小半的队员在那守着,齐铭还没放弃找你,派了很多人出去,”谢瑰扒拉着他轮椅的边,毫无保留,“沈苏也回来了。雇佣兵的人大部分退回了北边,一方面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一方面尤恕和陈休在争主导权,内乱严重,一部分红眼丧尸趁乱被放出来,霍原原先管理的那个难民营第一个沦陷,泉大泉二去的及时,本来已经没事了,泉大泉二也打算把他们转移,但是……”
谢瑰偷看陈舟和,却没在他脸上看出情绪:“难民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非说安全局建难民营是为了抓他们做活体实验,还有人拿出了当年陈局和阿瑞斯合作的证据……泉大受了重伤,人还在齐铭那边的,泉二……没救回来。”
陈舟和默了默。
这就是末世的生存法则,生死半点不由人,他早该习惯的。
“你和齐铭还有联系吗?”陈舟和又问。
“没有,”谢瑰苦笑了下,“你被抓之后,局里就一直有人带节奏,先是放出陈局……的消息,又说你也死了,我是安全局的叛徒……前两天我试过,我的身份手环和个人资料都被系统清除了,他们应该默认我不再算安全局的队员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陈舟和依稀记得,老陈还在的时候,跟他说雇佣兵似乎在做活体实验,告诉他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当时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因为实力落后才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陈舟和盯着他的双眼,“我想去几个地方。”
谢瑰犹豫了。
他是真的很想和陈舟和接触,极力弥补自己的过错,但陈舟和现在的身体状况,显然不适合长途奔波,而且阿瑞斯和他只是合作,并不信任他,把陈舟和从他眼皮底下带走,很有难度,他不敢轻易许诺。
“为难的话就算了。”陈舟和垂下眼,伸手去够轮椅的推手。
“不是!”谢瑰慌乱地攥住他的手腕,声音低下来,“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不会很远,”陈舟和说,“就在安全局附近。”
“好。”谢瑰把他垂落身侧的毛衣衣角卷了卷,塞到腰后,“后天好吗,我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和尤恕交代?还是疗伤?
陈舟和看了一眼他身上被血染成的更深的作战服布料,全然不在乎。
“行。”他说。
*
想要带陈舟和出去,正面和阿瑞斯说肯定不行,他性格多疑,尤其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更别说谢瑰以前还帮过陈休。
谢瑰思忖了会儿,把陈休在南边瞒着他建的两个基地告诉了阿瑞斯,还特意强调了里面有陈休藏着的实验品。
涉及实验品,阿瑞斯相当重视,再三确定了安全局的部署不会被发现,带了人打算亲自过去。
他前脚刚走,谢瑰去找了陈舟和。
“走吧。”陈舟和已经收拾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简单穿了御寒的衣服,尤恕没把枪留给他,就算留了陈舟和也用不上。
“再多穿一点吧,昨天夜里下了点小雨。”谢瑰还是一身陈舟和无比熟悉的作战服,像是捯饬过了,衣服很干净清爽,他担忧地蹲下来,劝道。
“不用。”陈舟和轻微地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又是毛衣又是外套,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多衣服,感觉都有点喘不上气。
谢瑰知道他也不舒服,没再劝,蹲下来给他捏了捏小腿。
监测的医疗人员说陈舟和昨天又熬过了一场病毒发作,伤了的那条腿肌肉过于紧绷,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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