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十分艰难的抬起胳膊,沾满着鲜血的手像是想要将什么拥入怀中。
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俞闲……”
轻轻的呢喃从嘴里溢出。
眼睛倏地的睁开,空洞之中溢满了令人心惊的血红。
阴寒之意从身侧缠绕而来,宋凌屹缓缓转头。
一缕缕被污血浸湿的长发从空中垂落,青白枯瘦的手指触摸上脆弱的脖颈,伴随着古怪的呵呵气声,那双扣住脖颈的手开始用力……她似乎有些疑惑,僵硬的偏转着脑袋,一张布满血污的脸慢慢贴近床上睡得安稳没有丝毫难受反应的青年。
她几乎整个半身都诡异的曲折压在青年的身上。
“哈!”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清晰可闻,她嘴角几乎开合到了耳根,露出猩红的牙龈,她没有牙齿,满嘴喷吐着腥臭的黑气,一条黏腻如蛇的长舌在其中若隐若现。
宋凌屹一转头,就看到那条恶心的舌头快要贴上俞闲的脸颊。
没有片刻的思考,手一抬狠狠的捏住了那半个脑袋。
这奇怪的东西大概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被人狠狠捏碎半个脑袋的痛苦只让她扭曲着五官发出无声的嘶吼,身形快速闪到了一边,顶着缺了一个大口汩汩冒着黑气的脑袋,那剩下的一只幽幽闪烁着森森绿光的眼睛惊恐的看向宋凌屹。
宋凌屹坐起身来,赤红的眼中满是无边的憎恨和凛冽的杀意。
怪东西狠狠颤抖着,竟直接转头冲破了玻璃逃走了。
宋凌屹低头看自己的手。
黏腻的邪气还沾染在手套上,真是令人厌恶。
眼中杀意似惊涛骇浪难以平息,宋凌屹褪下手套后,转头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动静的俞闲,当已经离了魂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只留下身体陪在他身旁,而他,也从一开始靠坐在床头的姿势,被俞闲偷偷给搬到床上,两人还靠得挺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
目不转睛的盯着俞闲看了片刻。
知晓人此时不在,内心所有的情绪似乎都不必再隐瞒掩饰。
什么理智,什么纠结,什么犹豫都被恨意吞噬,唯一还执着存在的……
手轻轻触碰在俞闲的侧脸,手指轻柔的拂过他的额角,他的眉梢,他微微泛着薄红的眼尾,顺着优美的轮廓,最后落在睡梦中都扬起的唇角,眸光微暗,宋凌屹抿了抿唇,虽然留恋但还是选择离开。
有些冰凉的掌心覆盖在侧颈。
将之前那怪东西残留下来的邪气尽数抹去后,他贪恋着掌心的温度和生命的搏动,这一刻他内心的情感前所未有的清晰,恨也好,爱也罢,终究比不上此时的庆幸,他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任何真相也变得不重要,只要这个人活着,活在眼前,就足够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夜色之中。
宋凌屹重新趟回床上,面对着俞闲,手依旧没有从脖劲处离开。
闭上眼时,那抹浓厚的血色也渐渐褪去。
一直被宋凌屹忽视的梨子就蹲坐在床头柜上,身上炸开的毛还没有完全服帖下来,轻轻一跳落在床上,凑到宋凌屹的旁边嗅了嗅,然后歪着脑袋疑惑不已的看着再度睡着的粑粑,胡须抖了抖,梨子就很想跑出去把主人给找回来看看情况。
小小的咪唔了一声,梨子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跳进宋凌屹和俞闲的中间,左右看了看,闭上眼睡觉。
俞家的夜晚真是格外的热闹。
阳光房里的小猫咪齐齐上演夜晚大合奏,喵喵喵的叫个不停,也还好这玻璃隔音效果不错,不然就这动静谁都别想好好睡觉。
阴气的来源基本可以确定,俞家的确藏着些脏东西。
俞闲直接穿墙进入俞璋的卧室,夫妻两只是觉得有些冷,互相挨着裹紧了被子,而吹着暖气的空调也不知道在何时停止工作,满屋都弥漫着阴冷的黑气,绕过外面的小客厅,卧室门是敞开着的。
俞闲抬眼望去。
有那么一团棉花糖,正在床上疯狂的来回蹦跶,见床上的人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着急的团子压在俞璋的胸口对着脸就是一顿无情的猫猫拳,尾巴还不忘啪啪的扫着旁边的俞璋妻子。
在小毛球看不到的地方,而俞闲却可以清楚看到的位置。
这是一张雕花四脚床,华丽的古典宫廷风,床下的空间足够钻进去一个人,就在俞璋睡着的这一侧,一只青黑的手正缓缓从床底下爬出,尖锐的指甲刮弄着红木地板,“磕磕嚓嚓”的声响吓得棉花团子喵声尖叫。
大概做鬼的都不喜欢走寻常路。
俞闲一脚踩上那只刮地板刮得指甲都崩掉的手,指头猛地的绷直,大概是疼狠了,他能感觉到从手臂传来的弹动力度,甚至还有那“咚”的一声撞床板的声音,松开脚往后退两步,不太想蹲下身去往里头看。
锁链钻进了床底。
下一秒,一大条黑乎乎的人影从床底被整一个的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趁着我不在对我的身体在做什么呢!
娇娇:当然是做夫夫间应该做的事
鱼鱼:咦~
咳咳,娇娇变身倒计时!(我可没忘了文案上那个病娇的属性,也不能字面上又病又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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