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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次,却与现实那一次有了些不一样。
    剑挥下时,西奥多一双漆黑的眸中反射出剑光的那道亮来,如凶悍无情的野兽般潜伏着看着猎物的死亡。
    距离长剑挥过神像致使其碎裂,到剑光划过神像面孔之时,是极为短暂且极难捕捉到的一瞬间。
    那一瞬间,银光骤破,神像面容之上本来是人类刻意做成的模糊感觉,这一瞬却像是实体化了的云雾,被剑光轻易的划破露出层层遮掩后的神像真正的面容。
    惊鸿一睹之下,西奥多瞳孔骤缩,但梦境在以他猝不及防的速度迅速随着神像的碎裂一并破碎。
    现实中的寝殿中,熟睡的君王倏然睁开了眼,双眸之中毫无睡意,墨色被冰层覆盖,神情却是多了一抹思索之意。
    他静静坐起了身,具有危险感的肌肉在里衣之下随着呼吸起伏不定,领口下滑几分,就能看到有些厚度的胸肌极具男性张扬。
    西奥多撑着额头,手肘抵在弓起的大腿膝盖之上,姿势懒散随意,神情不明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
    那一瞬的时间实在太短,以西奥多极好的记忆力也不能在脑海中留下神像清晰的面容,大脑也只记得一睹之下那股巨大的刺激感,超越审美的美色在人类本能中留下的痕迹足以取代未能记下对方面容的遗憾。
    西奥多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对于神明究竟长什么样子毫无兴趣,他只是单纯觉得……有些熟悉。
    ……
    铎曜对着精灵长老们的期望,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出去,外界已经被污染了,这里是我最后能清醒的地方。”
    面对精灵长老们似不解似明了的神情,铎曜没有多作解释。
    “出去吧,不用担心。”
    几位长老犹豫着离开,最后又回头不舍地看了看,才关闭了母源。
    母树上不知何时已经编织好了一个吊床,铺上了最柔软的叶子。
    铎曜抬头看了一眼,轻轻踮脚后落到了吊床之中,叹了口气后躺下了。
    淡金色的长发从吊床上滑落,玉白指尖扣在吊床边缘,古老沉郁的树香嗅入鼻中,铎曜阖目决定试一试。
    ……
    当铎曜再睁眼时,入眼的是湛蓝的天空,不见一丝灰霾。
    他站起身,却无意中发现脚下还踩着一个小家伙。
    【嗯?哪来的小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暴君想砍了自己的第五天
    西奥多再次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 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感到脊骨处剧烈的疼痛,他垂下浓黑的睫羽, 掩盖住了双眼的阴翳, 只是在心里那个名单上又记上了一个名字。
    这些毫无用处的家伙,一生之中唯一能被西奥多记下的机会,恐怕就只有这个时候了。
    西奥多沉暗至极的眸中唯一能用的形容词只有死气沉沉,面对殴打, 他没有反抗一下,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在心里盘算着给这个家伙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首先,把那一双脚一点点地剁碎, 哦对了, 一定要保持住对方是处于清醒状态的……
    就在这时, 踩在他背上的力道猛地一重, 仿佛对方突然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只脚上。
    西奥多双眼一黑, 一口气混着血腥气吐出, 狠狠地闭上眼好不容易便才回过神来, 没让那丝阴狠的情绪暴露出来。
    该死的混蛋!
    【嗯?哪来的小可怜?】
    这一道声音, 就像刚才突然加重力道的一脚一样,没有给西奥多丝毫准备的时间。
    这道声音……西奥多睁开眼, 沉寂的眸中泛出一丝奇异的神采来。
    这道声音毫无那些可笑的怜悯,声音的主人就像这句话中的内容一样, 真的就仿佛是单纯的疑惑。
    至于声音的来源, 西奥多无趣地垂了眸, 丝毫没有探究的欲望。
    铎曜长睫掀起, 双眸微微晃了一下, 从明朗的天色之中低头看向下方时, 光线的骤然变幻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成功聚焦。
    目光就这么在下方停了一会,铎曜神情无异地眨了下眼,然后移开了脚。
    铎曜在这具暂时借用的身体中,只看了重要的记忆,其余的并没有观看的意思。
    名字叫克兰,一个好不容易送东西攀关系才捞着好职位的家伙,一个负责厨房的小头目,负责的不是那些了不得的贵人,而是与他差不多的宫廷侍女。
    伙食之中可以获得的油水比不得服侍受宠的那些贵人,对这具身体而言却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至于脚下这个不吭声的小家伙,在这个王宫之中的身份原身也不太清楚,他只是听多了耳边人对他的憎恶歧视,心里自然而然地觉得这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当见多了这个孩子身上发生的欺凌之后,原身的火气也就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这座王宫之中的仆人等级有着很大的区别,原身这样真正卑贱的存在也只比最底层的那些仆人好上一些。
    这是一个讨人厌的,可以随时欺负不用顾忌的家伙。
    没有人意识到,对方仅仅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铎曜蹲下身子,静静打量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孩子。
    很瘦,脸上因为厚厚的灰尘和淤紫看不出面色怎么样,想来也没有多健康,五官倒依稀能看出几分不错的样子。
    始终垂着眼睛不肯直视人,被松开后就迅速捂住肚子弓了起来,爬到墙角靠着一声不吭,没有被打理过的头发已经长到能遮住眼睛,磕碜的边缘还能看出上次割下时的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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