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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仓皱眉:“你别多想。”
    连衡笑意勉强:“我知道,只是心中难以平复而已。”
    他在得知师弟身份之后便一直在想一件事,那些强硬要让师弟服用的丹药在师弟眼中看来是否略带些讽刺。
    千年前以丹道成仙的边素尊者,几乎是所有入炼丹一道的修士第一眼便要记下的立道祖师爷。
    而师弟作为几千年来唯一能下界的仙人,修为必然非同凡响,身份想也知道何其尊贵。
    身骨即使病弱,但也有人愿为其费心尽力。
    连衡心中泛苦,却又无奈想道:即使如此,师弟每次心中再抗拒也不会明令拒绝自己。师弟是仙人也好,仙人寿数绵长,那副身骨也有了痊愈的希望。
    连衡笑了一声:“是我多想,师弟那样冰雪般的人,又哪里会想这么多。”
    鸿仓面上不由带出抹笑意:“在师弟眼中,丹药并没什么区别,都是不愿意服用的东西。”
    他说着时袖间微震,连衡发觉却没在意,灵符宝器之类的常有震动,这算不得什么。
    所以在鸿仓眉间折痕加重说有事要先离开一步时,连衡只当常事应了下身,看着师兄略带仓促的背影,心中想道:看来是记着急事的灵符了。
    ……
    魔界长夜难明,只能勉强透过天际昏暗的一缕光晕辨别出已入夜。
    宴朔脚下无声地步入了几乎变成铎曜专属的主卧,面上沉沉,看着床榻之上阖眼入眠的师尊站定不动。
    在目光下移看到铎曜身上的月白仙袍,又不由生起了闷气。
    师尊喜用清水洗漱,他早早就备好了魔界衣袍,想让师尊换上。
    若真换上,定然是一副姝色无双的冷艳之感,宴朔每每联想之时,整个人都变得难受又燥热。
    可他忘了师尊作为仙尊储物的仙器自然不少,师尊淡淡瞥了一眼他拿出的衣物后,便面色平静地关上了门。
    而现在宴朔心内痒的厉害,师尊只当他拿出的衣物是普通魔界的常服,却不知其上隐藏着的花纹极为华丽,只有穿在身上经魔气侵染过后才会显出一种惊人至极的秾艳与尊贵。
    这是那些闲着不干正事的魔主们在一次议会时扔到他怀中的,属于魔界之中众魔齐力才可成型的——魔后冕服。
    魔界之中承认的魔后其实在没有魔君的时候也可独成,魔后与魔君之位都属于魔界至尊者。
    即使为后,也是魔界之尊。
    前世这件冕服也曾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与其说是这些魔的善意,不如说是他们的恶趣味。
    当然那件冕服最后的下场也是被毁的渣都不剩。
    可如今,这件冕服入了手,宴朔却迟疑了。
    他在入手的第一时间,不但没感到被冒犯的愤怒,反而开始想着师尊穿上这件冕服的模样。
    师尊容色极盛,常年身着白衣,虽也是一副雪容倾世的模样,但魔生来不是什么好人,宴朔就极想看见师尊穿上冕服的模样。
    尤其是这心动不已的魔后冕服更想给他这美人师尊亲手换上。
    宴朔心中想这事想的厉害,但师尊长久不开口,思虑困在心口的病容也让他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一个对视就缴械心软松了口。
    他上前,呼吸微促,却没有乱动,只偷了师尊身上的储物仙器就要起身。
    但见着床榻之上的睡美人,雪肤红唇是极清艳的美景,世人可遇不可求之的绝世名画般的存在,如今就乖巧睡在他的床上,宴朔血眸之中带出些爱意。
    亲昵地拨弄了一下师尊浓密眼睫,宴朔压低了声低低笑道:“师尊孩子心性,先前也曾这般做过吧,这下被我报复回来了。”
    宴朔目中痴恋,那些完美相融的记忆中这一幕记得迷迷糊糊,但手心那抹温热从眼睫之上离开时的感觉仿若未曾散去般。
    那抹温热从眼睫之上挪开,但却给他的一生带来了暖热。
    宴朔紧了紧喉,忍不住在那片殷红软唇之上轻轻烙下一吻,满是克制又满是珍爱,温软相贴蹭了许久才倏然起身,匆忙离开。
    那个反应很青涩。
    而床上的睡美人眼睫微动,轻轻掀开看了一眼离开的魔君大人,又阖目如无事发生般。
    但眼睫之上仿佛犹存的拨弄感与唇上仿佛依旧覆着的温热,让铎曜略苦恼地蹙眉,翻了个身睁眼面露迷惑。
    狗狗般,动不动就蹭一下主人。
    但再如何拟态地去看,铎曜心中也明白少年至青年,那些行为中多出的情.欲与占有欲浓烈到令人心悸。
    铎曜松了眉,入睡前心中却不由想道:他尽了师尊的责,不应该会致使青年多出这样的情意,青年也不是看皮相之人……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但他不知道,也并不是很在意。
    *
    鸿仓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一路到了自己久不回去的洞府,脚下的步伐无形沉重起来,但鸿仓还是进去了。
    鸿剑宗,修仙界中的顶级宗门之首,万人瞩目的正道先锋。
    但如今,宗主洞府之中却藏了一个魔。
    那位插手众多魔主混战的老魔,在被掀了老底之后,大军攻进修仙界时不见他的踪影,铎曜下界之时也不见他的踪影,最后魔界撤离修仙界时,才勉强寻到一丝痕迹的老魔,如今却撑着手杖面无表情地看着鸿剑宗现任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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