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飞鸾:
忘了这是司祺渊的位置了。
他皱着脸把那口苦茶喝进去,然后不好意思道:朕一时不察,摄政王换一杯吧。
司祺渊看了他一眼,陛下喝不惯?
祝飞鸾立刻面无表情道:谁说的,朕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喝,只不过兜兜偶尔会偷喝,朕怕苦着他才换了。
背锅侠兜打了个小喷嚏。
司祺渊点点头,抬手让门外的小太监过来加了杯茶,被祝飞鸾喝过的那杯被移到了旁边。
在司祺渊的眼神注视下,祝飞鸾动作极其自然地转向另一边的奏本,装模作样地又看了一本。
朕瞧着这些千金们都不错,具体还要看摄政王自己,若是另有喜欢的也不必拘着,说出来朕给你出出主意。
司祺渊表情微变,语气也变得冷冽刺骨,是喜欢过一个。
祝飞鸾立刻抬起头,眼里跳跃着八卦的火苗,怎么回事?摄政王居然有喜欢的人?好家伙,舍友这个漏嘴巴,此等关键信息怎么可以错过?
司祺渊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缓慢道:大约一年半之前,阴差阳错结识。
然后呢?
已经死了。
祝飞鸾:
他露出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道:那个,节哀顺变啊。
司祺渊勾了勾唇,冷道:多谢陛下。
祝飞鸾没想到自己居然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为了掩饰慌乱,他又习惯性地端起了手边的茶杯,下一秒又被苦的皱成了包子脸。
赐婚的事自然也说不下去了,摄政王心里既有个白月光,那再好的千金小姐自然也看不入眼了,祝飞鸾暗暗后悔在早朝上胡诌了。
朕这次好像有点过分呢,他怏怏地想。
司祺渊一直在观察他,小皇帝此时的难过显而易见,但他觉得似乎不像是想起了之前的事。
更确切的说,小皇帝更像是彻底把那件事忘了。
也是,太后处理的如此干脆利落,他倒的确没必要把一个牺牲品放在心里。
司祺渊想到曾经那个混乱的夜晚,那个趴在自己身下软声求饶的小侍卫,心里突然一阵烦躁。
他背过身去,冷硬道:今日就议到这里,陛下摆驾吧。
祝飞鸾还在想要不要主动道个歉什么的,闻言顿了顿,点点头,他可以理解,毕竟摄政王现在肯定很伤心。
那朕走了,摄政王别太伤心啊。
司祺渊又看了他一眼,暂时没分清究竟是小皇帝演技太好,还是记性太差。
祝飞鸾走出偏殿后,他才收回眼神,但下一刻就看到了那两只茶杯。
属于祝飞鸾的那只显然被他刻意推远了些,都和原先那只冷掉的并排了。
司祺渊当然没漏掉他这点小动作,细想起来,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明明祝飞鸾的这些表现和曾经的他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
祝飞鸾从偏殿出去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想叹口气就看见了阴影里某个高大的身影。
似乎是正准备进去却突然被他发现,一时愣在了那里。
祝飞鸾朝他招招手,过来。
黑影犹豫中,一动不动,祝飞鸾立马拿出皇帝的威严,过来!
封淮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缓缓移过来,明明挺高大一个汉子,硬是走出了小碎步。
祝飞鸾看了都想笑。
他故意板起脸,严肃道:封大统领这是在躲着朕?
封淮立刻摆手道:臣不敢,臣只是有公务在身。
是吗?
封淮是老实人,祝飞鸾一提高音量他就不敢和他对视了。
祝飞鸾逗得差不多便大气道:行了,以后朕和小公子的安危封大统领记得多上上心。
不要整天只保护摄政王,就司祺渊那个智商和武力,谁能算计的了他?
还是朕和兜兜比较弱小无助可怜。
封淮愣了一下,然后才躬身道:陛下放心,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祝飞鸾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封淮盯着祝飞鸾的背影看了几眼,然后才回到偏殿。
司祺渊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刚才祝飞鸾还没出去的时候,他就听到脚步声了。
封淮实话实说,回摄政王,刚才臣在门口被陛下叫住了。
司祺渊看了他一眼,发现封淮眼神似乎有些茫然,便问道:找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说让臣保护好他和小公子。
为何这个表情?
封淮迅速回神,摇头道:臣只是觉得陛下变了些。
以前只要逮到他,必然要念些背好的情诗之类的,再不就试图过来拉扯他。
但这次陛下甚至都没看他几眼,且姿态全无当初的猥琐,一派落落大方。
而且刚刚走近的时候,他甚至还闻到陛下身上有一股果子的清香,十分清甜诱人。
好在司祺渊并没有关注他,自然也就没发现他表情的微妙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