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湫不由回想起结合热最后一天, 他被秦逾烬按在被褥间, 滚烫纤长的手指扣住他的腕间肌肤……不能再想了。
面具后,阮湫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
他抬起手压在唇间, 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确实得循序渐进才行,不然、不然他真的……而且、而且alpha还会成结,他还有些心理障碍, 不能太急。
“都听你安排。”阮湫努力让自?的看起来正常些,“我把夔纵的通讯号给你,你来跟他对接吧。”
“欸诶诶,先别挂通讯。”拉斐尔叫住了濒临恼羞成怒的阮湫,“我正好有正事找你。”
听见是正事,阮湫也认真了起来:“什么事?”
“我查到了阮景星舰最后一次被捕捉到信号的地方。”拉斐尔展开星图,在浩瀚星海中点出了一个坐标,“这里也非常有可能是他遇难的地方。”
阮湫认出了那个坐标:“风玫瑰星云。”
“是的,四年前这个星云中心诞生了一颗新的恒星,恒星风卷起的物质在这颗恒星四周点起绚丽的辉光,形成了这片星云。”
“而这个地方之所以被命名为风玫瑰星云,是因为这里处于一个极其不稳定的时空带,导致这里的恒星风也异常酷烈,远超正常水平,宛如一个风暴中心。”
阮湫眉心微皱,感觉有些棘手:“这样的地方根本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以现代星际的科技水平,就算是用最顶尖的合金打造的星舰,也无法直面这样狂暴的恒星风,哪怕只是在其中坚持一个小时。
就算阮景当时知道了动手的人是谁,也不可能给其他人留下线索,一切蛛丝马迹都会被星风湮灭。
在宇宙伟力面前,人类的力量就是这么渺小。
阮湫问:“如果我到四光年外的地方,有没有可能观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很难。”拉斐尔摇头否决了阮湫的想法,“恒星诞生给那里制造出了一个‘监控盲区’,一切观测设备都会被干扰。”
“这大概是幕后者早就计划好的。”
阮湫屈起大拇指指节,抵在自?的唇上:“但是在帝国中,能这么准确地预测到这件事的人也没有几个,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查。”
他想了想:“帮我准备星舰和虫洞跃迁通道。”
拉斐尔眼皮一跳:“你要去?”
“凡事只要发生过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阮湫还是不死心,“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过去看看。”
拉斐尔也知道阮湫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这么一条线索,叹了一口气:“行,我去给你准备,路上小心。”
“那个……”
“还有什么事?”
阮湫挠挠脸颊,轻声道:“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看着点秦逾烬。”
“最好是多塞给他一点同人文,少让他胡思乱想的。”
拉斐尔欲言又止:“……好的,我记住了。”
阮湫刚从卡内里特星出发,他的动向就惊动了千丝万缕的如蛛网情报系统,被不少人洞悉。
就在离风玫瑰星云四光年外的一颗残破的废弃矿星里,地面上没有任何生物,空旷而死寂的灰色是这里的主色调。
在满地坑洼的洞穴中,就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废旧矿洞被改造成了一个地下实验室,被合金大门层层封锁的金属色走廊里,两面墙壁上都挂满了营养仓,每一个营养仓里都有漂浮这一个赤、ruo的人,他们浑身接驳着电线,无声无息地浸泡在化学药剂中,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身穿西装三件套,脸上却扣着滑稽又诡异的丑角面具,正对着满墙的尸体微笑。
但是光脑发出“嘀嘀”声扰了他的兴致。
丑角发出一声诡谲的笑,他打开视讯,摘下了头顶的绅士帽,朝着视频那边的人行了一个礼。
光脑的另一端是一个圆形的会议桌,而在会议桌上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披着黑袍,他们脸上戴着银质的面具,袍袖下的肌肤透露出一股行将就木的苍老气息。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在秦逾烬登基之前,这个名字象征着蔷薇帝国最至高无上的权力——枢机卿。
他们的身份对外都是保密的,但所有人都相信,他们都出身于翡冷翠最古老的贵族门庭,掌握着帝国的命脉。
就连他们自?也相信,由他们建立的统治会随着蔷薇帝国一同到永远,直到秦逾烬的出现,将他们曾经的企望砸了一个粉碎。
一个自小从贫民窟长大,随后掌握了整个军部的皇帝,以极其铁血的手段,将所有的贵族都杀破了胆,这一度让枢机卿们不得不销声匿迹。
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夺回权力。
会议桌上摆着白银制成的烛台,白色蜡烛燃起的火焰轻轻颤动着,点亮了面具后一双又一双浑浊的眼瞳。
“丑角。”居中的老人缓缓开口说道,“陛下此刻并不在翡冷翠,这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丑角微微仰起头,不过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角度看人,便随意找了一张沙发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
他轻嘲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正在调动兵力准备打碎联邦对帝国的钳形攻势,甚至愿意以身犯险前往卡内里特星为这次行动拖延时间。”
“你们却想在这个时候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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