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湫都要开始怀疑秦逾烬是不是在对他使用什么卑鄙的激将法。
“采花贼还知道留下点东西呢!你说他但半夜的摸到我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就干站着吗!”阮湫越想越生气, 气到神智都开始不清了,“我脸上的面具他都没摘, 他还是不是人?!”
拉斐尔:“……你好像在期待什么?”
阮湫一噎,转而问道:“秦逾烬人呢?”
“三国会议今天开始, 他已经跟联邦那群人扯皮去了。”拉斐尔耸肩, “不过你找我帮忙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只是有些地方要跟核对一下, 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你问吧。”阮湫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说的。”
“你还记不记得阮景是怎么死的?”
“你也知道他跟顾寻双的纠葛,为了阿斯坎尼亚家族,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翡冷翠了。”阮湫回忆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叛国的证据很快就被公布出来了,我就开始被追杀了。”
“他的死讯跟寻双君后反叛的消息是同一时间到达的,我当时没来得及想太多,只顾着逃离翡冷翠了。”
拉斐尔停下笔,静默一瞬,最后还是缓缓开口道:“通过我这些年追查到的数据来看,对你们下达叛国审判以及追杀令的,并不是寻双君后,而是老皇帝。”
阮湫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
“阿斯坎尼亚家族叛国的罪名,是老皇帝给你们按上的,但后来立刻发生了寻双君后叛乱的事,皇宫被封锁,所有消息传到外面的时候就顺序就变了,成了寻双君后叛乱,将阿斯坎尼亚家族定为叛国罪并下达通缉令。”
“你也知道,当时寻双君后的状态并不好,半疯半傻的,阮景的死讯可能刺激到了他,以至于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事。”
这个推测将阮湫这四年来的挣扎和恨意全部推翻,一时间都让他无法接受:“你能确定吗?”
“数据被寻双君后销毁了很多,我花了三年绕过帝国的机要防火墙还要对所有数据进行复原,这个进度已经很快了。”拉斐尔知道阮湫现在很难受,但还是选择把自己查到的一切都全盘托出,“但,据我查到的东西来看,八、九不离十。”
“把数据传输一份给我。”阮湫双手交握抵住自己的额头,他的眼睛紧闭着,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很艰难,“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拉斐尔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报废的数据中查到的另外一件事:“其实你的通缉令,在三年前就被某个人取消了。”
三年前,那不就是……
“如果你想去翡冷翠,随时都可以回去。”
“有人在那里等了你三年了。”
阮湫手指一颤,又缓缓收紧,指节泛白,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各种纷乱的场景,被那句话拨乱的心弦颤动,最后平息下来。
这寥寥几句实在是太过熟悉,曾经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是什么时候呢?阮湫抱住自己的头,拼命地去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犹自年少的秦逾烬不太喜欢这样人挤人的场景,微微皱起了眉。
“当然是情人节啊,木头!”
他想起来了,是他和秦逾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秦逾烬自然是意料之中地不知道这件事,阮湫当然也不指望他这个满脑子都是机甲和理论课程的木头开窍,直接冲到图书馆把人拽了出来。
“情人节?”少年秦逾烬的眼瞳微微放大,他看着满大街来来往往的情侣,难得露出一种手足无措又张皇茫然的神情,“我、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买礼物?”
“你居然还知道要买礼物啊?”阮湫压了压想要挑起的唇角,故意板着脸逗他,“那秦会长,我的礼物呢?”
看秦逾烬的额头上都急出了汗,阮湫更坏心眼地变本加厉道:“你看,别人都有,就你没有送。”
年少时的秦逾烬难得有过这样窘迫的境遇:“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了吗?”
少年alpha笨拙地伸出手,似乎是害怕恋人生气了跑开,急急忙忙地把人圈在怀里:“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好不好?不要……”
阮湫仰头看着他,勾着他的话问:“不要什么?”
“不要生气。”少年秦逾烬的眼眸里泛着碎光,再逗一逗就会哭出来的模样,“啾啾,不要生气。”
阮湫赶紧低下头,掩盖住了唇角已经无法遮掩的笑意:“想让我不生气也行,你得,唔,买一个我喜欢的礼物才行,不然我就生气了。”
秦逾烬低声重复:“你喜欢的礼物?”
“不要妄图从监考官这里获取答案哦!”阮湫踮起脚尖,唇在秦逾烬的耳边点过,若翩翩飞舞的蝴蝶,沾了一下又飞快退开,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阮湫根本没有生气,但他还是想看见秦逾烬认真地思考自己喜欢什么,还时不时偷偷用余光打量自己的眼神试图找到自己有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的模样。
但是他们还是在人群里走散了。
“那边好像有人在卖花灯,翡冷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阮湫急匆匆地往人堆里头挤,“我去看看。”
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是一个松开手的刹那,阮湫的身影就被人群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