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有别的房间吗?”
笔被搁在书桌上,发出一声响。
“如果我说没有呢?”
阮湫知道,现在自己在皇宫里就是突出一个孤立无援,除了秦逾烬根本找不到别人求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阮湫还是很懂的:“那笼子你们放在哪了?”
秦逾烬淡淡道:“扔了。”
阮湫的语调拔高了三度:“扔了?!”
秦逾烬的语调意味不明:“我倒是不知道你对那个笼子那么情有独钟。”
阮湫一噎。
这个狗东西绝对意有所指。
以他们俩的交情,阮湫觉得秦逾烬一定是在计较当初自己跑路的事情。
那能一样吗?
秦逾烬这个狗东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比起普通的alpha都要强很多,一开始阮湫还没察觉,直到十八岁那年他撞上了秦逾烬的易感期。
原本就深藏在秦逾烬骨子里的偏执彻底失去控制。
阮湫仍记得那个时候秦逾烬的力气有多大。
他被死死按在被褥间,对方灼热的呼吸不断喷吐在他的肌肤上,几近要将他烫伤。
还没有分化出腺体的后颈被反复舔舐,黑甜的夜色中,阮湫清楚地感觉到秦逾烬尖锐的犬牙抵在他的后颈皮肤上,来回磨蹭。
如果不是还有一点意识顾及到阮湫没有真正分化,腺体还没有彻底发育成熟,如果进行临时标记的话会伤害到对方。哪怕就算阮湫分化成了alpha,无法被标记,秦逾烬也要在那里留下一道牙印。
没法标记也没关系的,秦逾烬想,如果牙印会消失他就再咬一口,只要阮湫在他身边,印记就永远不会消失。
秦逾烬以自己的双臂为锁链,死死抱着阮湫,任由他怎么哀求都不肯放手。
那时候阮湫才隐约意识到秦逾烬平日里那张冷傲的脸下到底藏了多深的心思。
秦逾烬的易感期过了三天就结束了,但阮湫整整多请了一周的假期才走出房间。
因为他根本出不了门!
但凡是个人,眼睛没瞎,就能他的身上布满了殷红的吻痕,就连衣物也不能全部遮掩,每一个都是秦逾烬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见阮湫沉默,秦逾烬也没有真的起什么计较的意思,他转过身,神情淡漠:“这不是我的房间,你放心住。”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已经放在柜子里。”
阮湫揪着被子:“谢谢。”
秦逾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讥诮的冷笑:“阮湫,用不着这么提防我。”
“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阮湫:艹!
秦逾烬被推出来后,门被重重得摔上,带起微微的震动感,要不是质量过硬,怕是要当场四分五裂。
站在门口的盛珹抖得跟雨里的小鸡仔一样,他颤颤巍巍地开口:“老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亲热了QAQ
秦逾烬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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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湫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碧蓝色的眼睛澄澈如海,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
劳伦斯那张娃娃脸上顶着跟外表完全不符的冷漠表情,在阮湫看过来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书。
阮湫拥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头顶的呆毛也跟着晃了晃,似在做出警戒。
他的目光以劳伦斯为中心,往左移动了一圈,又往右移动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场。
对方是单独来找他的?
找他做什么?
宣誓主权?
让他离秦逾烬远一点?
阮湫低头戳了戳被子。
那群碍眼的人有句话还真没说错,现在的他真的比不上主角受。
他已经配不上秦逾烬了。
但阮湫就是好生气。
不得不承认,就算做了二十多年的人,他还是搞不懂人类之间复杂的关联。他好想回家,或者重新做一只混吃等死的肥啾也行。
阮湫,不能这样想,振作一点啊,你可是最棒的啾啾精!区区一个秦逾烬算什么,你不能被他打败!
勇敢啾啾,不怕困难!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阮湫在心里用力地给自己鼓劲:“劳伦斯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你……”劳伦斯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
他是强打精神过来的。
尽管自己的心意被拒绝了,但作为一名医生,他的职业素养让他不能放下秦逾烬的病情。
秦逾烬的精神海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不谈其他,对方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他是一定要报的,所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逾烬就这么死去。
而能最快解决这个病情的办法就是找一个Omega安抚秦逾烬的精神力。
阮湫是他唯一的解药。
但他来之前是很忐忑的。
从跟陛下同一届的军校生口中了解到的阮湫是一个极其明艳张扬的人,对他的评价大多是敢爱敢恨、飞扬跋扈,跟一群狐朋狗友的贵族子弟不清不楚。
他是阿斯坎尼亚家族最后的荣光,翡冷翠最娇贵那朵玫瑰。
他也是最心狠的那个。
可以在陛下最需要他的时候断然离开,就算陛下病到几近精神海崩溃也不出现,跟他家族里所有人一样,是个典型的翡冷翠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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