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立马找人查了尹苏杰以前的出租屋,当机立断赶去,希望他没猜错。
正是下班的时候,路上不少人,余音依旧开出了最高的速度,生怕晚了一步。
到尹苏杰那栋破楼下时,余音踟蹰不前,他怕落空。
每一步都是煎熬,转过拐角,他愣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霍云景。
霍云景满脸笑容敲着门道:“媳妇儿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咱俩啥都干了,还是你主动的呢,躲着我干啥,快给你老公开门。”
余音的表情僵住,霍云景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啥都干了?还“媳妇儿”“老公”的喊着,他上了一天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
他捏紧了拳头,绝对不可能,一定是霍云景强迫的,一定是。
余音疯了似的冲过去,一脚朝霍云景的肚子上踹去。
“啊!”霍云景捂着肚子表情扭曲,显然是疼极了,未几,还有血迹冲嘴角流出,大约是受了内伤。
“草泥马,谁这么不长眼,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霍云景气不太足,狠话说出来也没气势。
然而一看到来的人是死对头余音,霍云景歪着脸笑了起来,洋洋得意道:“我当时是谁呢,来祝福我们的吗?”
“我偷偷告诉你,那感觉别提多爽了,你还没试过吧,哈哈哈哈。”
想到昨晚的醉生梦死,霍云景就神气许多,他就说嘛,追了尹苏杰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成功。
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昨晚是温华爬的床,因为温华怕霍云景怪罪,虽有心要一笔钱,最后扶着腰偷偷溜走了。
看着霍云景不似作假的神情,余音只当白天小蛇跑出去后,被他劫持强迫。
越想越气,余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霍云景,他默默掏出腰间的折叠刀,寒光映着余音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霍云景嘲笑的表情僵住,玩刀啊,不带这样耍赖的啊,他也不管老婆了,屁滚尿流地爬走了。
临走还不甘心,他道:“你个杀人犯的儿子,谁都不会要你的。”
余音反到轻轻笑了出来,在这阴森的楼道里,像是死神,吓得霍云景血压升高,也不敢再嘴炮,头也不回离开了。
余音见霍云景走了,回身站在门口,他用舌头抹了一把刀刃。
很锋利,舌头瞬间流出血,铁锈味弥漫整个口腔,令他头脑发涨,微微眩晕。
他伸出手敲门,“小蛇,你在里面吗?”
“我知道你在里面。”余音看到了门把上的血迹,这是小蛇砸爬宠箱时留下的,他轻轻摩擦着。
血已经干了,在他的摩擦之下,化成粉末堕落到地上。
余音用耳朵贴着门,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真的不出来吗?那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出来。”
他把头抵在门上,用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板,在这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声音像是催命的倒计时,使人心神紧张,不由得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嘴里血的味道使人上瘾,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是余音镇定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也沉不住气,头抵在门上滑下,双腿跪在了地上。
“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好不好。”余音的声音是呜咽的,令人揪心不已。
“我不应该这样做,都怪我,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出来吧。”
眼角的泪水擒不住,还是掉了下来,一时间溃不成声。
然而门像焊住了一样,没有人出来,甚至响动都没有,整个楼道里只有他的哭声。
“真的不出来吗?你还要像十年前那样再次抛弃我吗?”余音的泪已经流完,泪痕贴在皮肤上,有些干涩。
他的嗓子也哑了,声音低沉,像是能够穿透腐朽破旧的门板。
什么反应都没有,余音决定不再忍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拳交并用,疯狂砸门,哐哐直响,余音兴奋不已,他很快就能接小蛇回去了。
门很难承受住这样的力度,很快就被破开。
然而门内的景象,一点情面都没给余音留,他感觉浑身无力,靠在了门框上。
房间里弥漫着血气,只见尹苏杰躺在一片血泊里,嘴角还有微笑,像是得到了解脱。
被子都被血液浸湿了,他的手臂伸出床外,上面有一道干涸的伤痕,血不再流,显然死去多时。
尹苏杰的身旁,一条白蟒盘成了一个球,没有任何生气。
虽然一样躺在血泊里,但是没有一滴血液染到身体上,奶白色的鳞片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扑扑的。
“怎么会这样。”余音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
居然是解脱的表情,自己真的那么讨人厌吗?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吗?
和十年前不同,这次尸体也在,虽然很想骗自己小蛇只是消失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鲜血的红和鳞片的白对比分明,深深映入脑海,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余音没有管尹苏杰的尸体,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枝白玫瑰。
白玫瑰被他放在了衣服的夹层里,被压扁了一些,还掉了几片叶子,有些枯萎蔫然,一如床上的小蛇。
他拿着白玫瑰,放在了血泊里,慢慢被浸润,一点点染上了血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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