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个突厥可汗在他旁边疯狂暗示就好了。
“皇帝陛下,草原上的老人们常提起我姑姑雅忽公主,也就是您的母妃。”
年轻的突厥可汗满身锐气,看向皇帝时,眼里透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他笑道:“他们说雅忽公主是草原上最夺目的珍珠,我一直不信,直到见了您,我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些话倒是激起了迟阮凡的一些回忆。
他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对母妃的印象不深。
唯一的记忆就是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天空,金色的长发如金丝般洒下。
她大概是向往着自由的。
可迟阮凡却刚好相反。
他不向往蓝天也不向往草原,摄政王把他带出冷宫后,就用锦衣华服、玉馔珍馐把他养坏了。
现在,只有这集天下富贵之地才养得了他。
于是,在突厥可汗提起草原有多广袤,天空又多大多蓝的时候,迟阮凡靠在摄政王肩上,悄悄打了个哈欠。
他生得极好,又一身贵气。
哪怕是打哈欠这种动作,由他做起来,也是尊贵非凡。
“陛下累着了?”锦竹揽住他,轻声问。
“没,”迟阮凡道:“就是有些无聊。”
锦竹失笑,“待会去演武场看将士们表演,就不无聊了。”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谈笑,突厥可汗差点被气死。
不是说皇帝和摄政王不合的吗?
不是说摄政王狼子野心,把控朝政,皇帝只能咬牙忍辱负重的吗?
不是说他们能趁机图谋的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摄政王看皇帝的目光,比他看他那对三岁的儿女时还要宠溺!
不止是突厥可汗想不明白,所有有资格跟着的大臣和使臣们也不明白。
摄政王一派的臣子暗中目光交流。
——皇帝还挺识时务,不错。
——王爷这般神情……可不要被皇帝的伪装骗了。
保皇党一派也万分屈辱地暗中交流。
——多好的机会啊,突厥可汗主动示好,可惜摄政王那逆臣盯着,陛下只能忍辱负重。
——陛下为了大业牺牲了太多。
——将来大业得成,必要让那逆臣贼子付出代价!
使臣们眼里都带着些遗憾。
——皇帝和摄政王关系似乎很好啊。
——趁乱发兵攻晋的还能实施吗?
——不好说,待会再看看大晋的兵士如何。
小皇帝觉得无聊,锦竹也不想跟这些使臣周旋,便省略掉几个流程,直接将使臣们带到了演武场。
摄政王领着百官和使臣站在高台之上,下方就是广阔的演武场。
一路黑沉这脸的突厥可汗率先道:
“请允许我突厥勇士们为陛下表演。”
迟阮凡看了眼锦竹,见他点头,便道:
“准。”
层层号令传递下去。
须臾,号角声起,演武场中,一队突厥骑兵拎着冲杀而出。
其速度之快,声势之浩大,让不少晋朝官员变了脸色。
这般强大的突厥骑兵,若是开战,晋国兵士抵挡得住吗?
演武场中,表演还在继续。
弓骑兵拉弓射击,轻骑兵以极快速度移动,挥刀攻击,枪骑兵手持长矛,纵马奔驰,冲锋陷阵。
骑兵们随着号角声退回。
突厥可汗看向迟阮凡,道:“陛下可否满意?”
他在向皇帝展现他的实力,欲引得对方与他合作。
“我不懂这些打打杀杀,”迟阮凡睁眼说瞎话,侧头把问题踢给锦竹:、
“摄政王觉得如何?”
锦竹淡淡道:“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曾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大晋战神,曾和草原诸国交过不少次手。
他这一句话,让一些心思浮动的晋朝官员冷静了下来。
突厥可汗气道:
“不知大晋的兵士比之数年前如何?”
锦竹道:“既然可汗想看,第二场表演就由我大晋将士来。”
“好!我倒要好好看看。”突厥可汗道。
旌旗挥动,战鼓声起。
随着沉重的马蹄声,一队身披玄色重甲的缓缓露出真容。
玄色重甲在阳光下暗沉一片,阴沉得宛如乌云。
骑士们手持黑色长矛状武器,其锋刃就足有一条手臂长,远胜一般枪、矛长度,能将数人贯穿。
刚才还得意着的突厥可汗微变了脸色。
骑兵中最强悍的重骑兵!
全身披着坚固重甲,连眼睛都有防护,只是出场,就已经能感觉那恢弘气势,晋朝竟然有这样一支重骑兵!
还有那奇怪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不提其他诸国的使者全看直了眼,晋朝的大臣们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
这是我们大晋的兵?闻所未闻。
“诸位将军辛苦了。”文臣们朝一众武将拱手。
武将:“???”
我们也不知道有这么一支重骑兵啊。
知道内情工部尚书神情复杂,“其实,这些都是陛下的主意。”
“陛下?怎么可能,陛下不是……”注意到摄政王冷冷看来一眼,那出声的文臣立刻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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