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境见钟灿想了一分钟都没想好要吃什么,淡淡道:不满意?我让他们去做别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都爱吃!钟灿吓了一跳,随意选了几样,仆人们立即把菜肴放到另一张桌子上,随即推着餐车离开了病房。
钟灿一愣一愣地看着他们一连串的动作,好奇道:那这些我没选中的菜,是会给其他人吃吗?
高境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把一口菜送进钟灿的嘴里,不冷不热道:他们有什么资格吃你挑剩下的。
那这些菜,会怎样!?
倒了。
什么!?这也太浪费,太奢侈了!钟灿眼睛都直了,本想和他理论些什么,但他现在有其它任务在身,不能因小失大,只能先让KING的心情好起来再说。
于是,这一餐钟灿吃得极乖,高境喂他吃饭,他也不别扭,乖乖地张口接着,听话极了。只是撞见高境审视他的眼神时,会有些躲闪,而高境则会变本加厉地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想什么呢,吃饭。
这一餐吃得极其累人,钟灿忍受了绝世帅哥的诱惑,并且成功没有被美色给倾倒后,状作无意地拿着平板呢,滑动了几下,滑到结婚全家福那一章照片,干咳一声:哇,这张照片把我俩拍得都好好看。
哪张。
就是这张!我们一大家子人一起拍的!钟灿摸了摸鼻子,就是好久没有见到我家人了,诶,KING,你有见到我家人吗,我有点想我爸妈了。
高境扫了他一眼:想他们了?
嗯,是啊,我昏睡了两年,我爸妈一定很担心我,我觉得我得跟他们报个平安。钟灿指了指最中间的两位老人,我猜他就是我爸妈吧,我的眼睛有点像我妈妈。
高境在心里嗤笑一声,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既然想的话,那就想吧。
钟灿:.............
高境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的恨意与不屑又多了几分,才刚醒来几天,就又在耍花招。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在高境要离开的时候,钟灿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父母?你是怕我父母告诉我什么秘密,所以不肯让他们来吗!?
高境蹙了蹙眉,扯开他的手,有些不悦地说:弄凌,你误会我了,你醒来时,我就通知了你的父母,只是你父母常年旅游,不知所踪。
是......是这样吗?钟灿挠了挠头,原来KING一早就提醒了爸妈,只是他们去旅游了啊。看来自己错怪了他。
高境摸了摸钟灿的头,叹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怕你难过,没想到你自己问了。
什么事?钟灿急声道。
从我和你结婚的那一天起,你父母就不再管你了。高境指了指照片中的一对夫妇,这就是你的父母,他们曾说过,他们一辈子不会和你见面。
怎么会!?钟灿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们在照片里笑得这么开心,怎么会不管我?不管我的话,还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你说得没错。高境的瞳孔闪了闪,薄唇轻启,除非你戴着一样东西,他们才会见面。
是什么?钟灿都快急死了。
高境却没答,而是幽幽地望着他,望着他那白皙圆润的耳垂,俯在他耳边说:你会痛的。
钟灿感受到一股热气在他的耳边盘旋,吹得他心痒得厉害,不自然地另一边缩了缩,小声嘀咕:你离我那么近干嘛,痛就痛咯,我是个男人,还怕痛吗。
你真的不怕痛?高境勾起他耳鬓边的发丝往后带了带,另一只手抚摸这他受伤的脸颊,有些强硬地把钟灿往自己怀里靠拢,你甚至可能会哭。
钟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脸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前,连忙往后退,撇过头去,哪有那么痛,怎么会哭呢,再说了,哭就哭......
你哭的话,我帮你舔掉眼泪好不好。
钟灿唰地一下,脸红得厉害,心脏砰砰直跳,他觉得他的头发丝都快冒烟了,这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害臊吗!!!
第四十八章
高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像是在欣赏着笼子里跳个不停的金丝雀,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在钟灿好奇的眼神下,高境缓缓打开礼盒,里面竟是一枚红珊瑚耳钉。
耳钉是牛血红色的,虽是珊瑚石,却带着一种玉质的温润感,毫无瑕疵,一眼望去就知道是红珊瑚中不可一遇的极品。
钟灿眨了眨眼,不明白给他看这个做什么,就见高境把人揽在大腿上,啄了一口他的耳垂,我给你戴上。很快,只会痛一下。
不!不要!钟灿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KING并没有带一些穿耳洞的工具,礼盒里只有一根针和耳钉,这不就说明KING是打算用针来给他穿耳洞吗!?
那会痛死的吧!!!
想到这,钟灿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身边这个疑似他老公的人,分明就是一个变态,如果是一个正常人,谁会给爱人弄这玩意儿?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
钟灿的腿不能动,但手还是可以灵活使用的,立马把高境推开,但他太高估自己,力气小到忽略不计,高境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手牢牢扣住钟灿不老实的两只手,一手解下西装裤上的皮带,在钟灿恐惧的眼神中,把他双手反扣在背后,再用皮带牢牢锁住,钟灿坐在高境身上,下半身动不了,手又被反绑住,动弹不得,只能说话。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你知不知道这一针戳进去会死人的!
高境欣赏着他的表情,把他的发丝撩到耳后,温声说: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钟灿梗着脖子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痛是让我穿耳洞!你看清楚了,我是个男的!你给我戴脚链我也就忍了,你给我穿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女人耍吗?
女人?高境单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钟灿来看自己,两人离得极近,高境一字一顿地说,不是你自己要装女人的吗。
什么玩意儿。钟灿瞪着他。
高境看着他白皙的脸上显现出红色的淤痕,眼神闪了闪,松开了手,拿起耳钉,面无表情地说:要想见到你的父母,就必须戴这个。
钟灿盯着那枚耳钉,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是骗我的对吗?
高境回问: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像是没什么好处啊。钟灿脑袋卡壳了,不仅要出钱,还要出力。但是要是KING就是喜欢看他这副模样呢?
也不对啊,男人戴个耳钉有什么好看的,至少对他来说就没什么吸引力。
难道说KING并没有骗他,要想找到父母,就必须带这玩意儿?
信不信由你。高境扫了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大方方地把耳钉放回盒子里,啪地一声盖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回音,我给你三秒时间考虑。
钟灿在这几秒时间内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摇摇头,乖乖道:那我还是不见了,我怕痛。
高境看了眼腕表,秒针已经指到了三十:我说了只给你三秒钟,你却想了五秒,所以你必须接受惩罚。
说着他就打开了礼盒,拿出一根银针,在打火机上烤了烤,那针烧得变得赤红色起来,钟灿吓得冷汗直流,就只能恶语相加,高境丝毫不在意,在火上烤几遍后,缓缓靠近钟灿的左耳。
那根滚烫的针就在耳后,钟灿甚至能感受到这根针的热度,他想逃离KING、想脱离皮带的禁锢,但无可奈何,高境等待着银针的冷却,欣赏着他这一刻极其生动的表情。
是啊,这样生动的他,才是叶千宁。
那两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又算得上什么?
忍着。高境的脸冷酷了几分,一手绕过钟灿的脖颈,一手把钟灿的脑袋牢牢固住,随后看好他白皙耳垂上的最佳位置点,一击即中,银针瞬间穿过钟灿柔嫩的耳垂,带点一滴鲜红色的血滴,像极了盒子里的那颗红珊瑚耳钉。高境一言不发地看着一片白中的一点红,瞳孔变得越发深邃,突然像一头饿狼一样,把那滴血卷进了舌中。
疼!!!!靠!KING!@#¥%......钟灿痛得哇哇大叫,仰起头,脸部都狰狞了起来,玛德,你干什么,你.......%#
痛意还在继续,还没等钟灿反应过来高境干了什么,高境就已经把耳钉穿进了钟灿刚打好的耳洞中,如温玉般的红珊瑚耳钉戴在他的耳朵上,极衬肤色,像是一团雪里藏着几枝红梅,又像是糯米糕中加了颗红枣,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高境直直地盯着钟灿的表情,他已经疼得眼睛也睁不开,但那枚红珊瑚耳钉是那么地耀眼,在雪白皮肤的衬托下,煞是好看,高境恨不得把他藏起来,永远关在这医院,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美貌,连医生都不能。
但理智让高境不允许这么做,如果叶千宁是装失忆,那苦的也是他自己;要是叶千宁真失忆了,那就治好他的病,终有一天叶千宁恢复记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不喜欢的人给强迫,还是自己的干儿子时,一定会痛不欲生。
高境就是要看到这样痛不欲生的叶千宁。
因为他永远忘不了,那场车祸,叶千宁选择的是谁。
痛意渐渐转淡了,钟灿回过神来,他已经反应过来KING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竟然把那玩意儿用蛮力穿进自己的耳朵里!他的丈夫竟然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做这件事!!!戴耳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钟灿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抬手甩了一巴掌过去,手腕却被高境给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说了我不做......嘶......疼死了!钟灿想脱离他的禁锢,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眼神来控诉这一切。
高境深深地望着他的一切表情,给他的双手松了绑,皮带系的时间太久,钟灿的手腕立即多了两道红印子,高境眯了眯眼睛:我之前问过你,你并没有回答我,我就当你默认。
你放屁!我说了我拒绝!我说了我不要戴这个耳钉!说到这,钟灿抬起手摘下左耳的耳钉,可却发现怎样也拿不掉,似乎后面还上了一个锁!钟灿的心瞬间凉了大半,你疯了!你连我的耳朵都要上锁!?
耳垂被钟灿的一系列动作又给浸出了血,高境的眉头一皱,单手把钟灿的两只手腕给紧紧锁住,动作稍微轻柔了一点,随后从桌上拿出酒精和棉签,慢慢靠近钟灿的左耳,一点一点用棉签给他消毒。
耳朵那样敏感的部位被这样玩弄,钟灿又羞耻又气愤,尤其是高境呼吸时的热气直往他耳边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快点!快点把那个娘炮玩意儿取下来!
你觉得很娘?高境停下动作,忽的笑了,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之前的你。
我说过我已经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钟灿觉得他笑得有点吓人,咽了咽口水,语气柔了几分,你不该总是把我和之前相比,虽然两个都是我,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不可能会喜欢做女人......我们或许有商量的余地......比如说离婚什么的。
但钟灿想得太过美好,高境只瞥了他一眼,他就把最后一句话给咽了回去,高境把人放到床上,看着精心打磨的艺术品,心里舒爽了几分,他站起身来,唇角微翘:我说过的话自会算数,明天你父母就会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昨天公司聚餐到好晚,狗子被迫营业,所以没回评论啦,不好意思呀~
第四十九章
总算是个人!钟灿心里松了口气,这耳钉痛是痛了一点,但起码能见到父母,幸好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首先得让你父母见到你的这颗耳钉。高境拿出手机,对着钟灿拍了一张照片。钟灿转过头去,却还是被高境拍到了整张脸。
一半如天使,一半如魔鬼的脸。
高境打量着钟灿,没说什么,离开了房间,却在房间的门口停下了脚步,他侧过头,幽幽道:你这副模样,不怕你父母犯恶心吗。
钟灿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右边凹凸不平的脸,登时明白了KING的意思。
自己已经毁容了,不再拥有美貌,身体也半身不遂,连吃饭都要人服侍。
要是被爸妈看到,该有多伤心啊!
难道说,这几天父母没有来见自己,是KING特意安排的吗,这样父母就不会伤心,起码知道自己活着,只是睡着了。但现在却要接受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们的女儿已经变成了废物!
钟灿惶恐地摸着右脸,这些天他只在高境的瞳孔中看到过自己的容貌,其它的镜子和一切反光物品都没有在这间病房看到。
他现在十分想见到自己是什么模样,对了!平板电脑!
钟灿连忙拿起被子里的平板电脑,小心翼翼地有些害怕地抬了起来,与它平视。
左脸有多完美,右脸就有多恐怖。
他并没有尖叫,也没有很激动,只是长叹一声,埋在被子里,他能不能不见父母了!?
办公室内,高境把叶千宁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他当然会满足叶千宁的愿望,毕竟叶千宁今天牺牲了这么多。
目睹着钟灿钻进被子里,高境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耳机,戴在耳朵上,一边看数据报表一边听着耳边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音。
那只红珊瑚耳钉固然漂亮,但里面装置的纳米级监控器和录音设备作用却更大,耳钉会把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传进高境的电脑和耳机中,这样就能监控到一切。
尽管叶千宁的房中,已经有了监控设备,但很多轻声细语却听不到,就比如之前徐秋成对叶千宁说的话。
高境望着窗外叶千宁所在的房间,心中冷了几分,他当然会让叶千宁的父母过来看望,因为他要让叶千宁彻底信任他。
但要是叶千宁的父母说些不该说的话,就别怪他不客气。
第二天一大早,钟灿就醒了,高境照常帮他解决一切问题,但这次两人都没有说话,高境本就话少,再加上钟灿心事重重,因此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