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步天惜字如金很。
连深撇撇嘴,也不指望撬他嘴,转而颇感兴趣对元宵道:你力气挺大啊?
元宵腼腆笑了笑。
一旁步天看到他这么笑眼皮一跳,莫名想将他脸遮住。
在问鼎多久了,以前没见过你。连深对元宵印象还不错,腼腆笑容很让人有好感。
元宵悄悄看了步天一眼,如实回道:我是兼职,不常来。
两句之后,问鼎经理一头汗走了过来,主要是想问问连深态度,是否该按规章处理。
连家在京城也是排上名号人家,背后势力不容小觑,故而问鼎娱乐会所有很严苛会员管理制度,且问鼎会员都是经由老熟人发展,散客再有钱没引荐也进不来。一般会员们来问鼎娱乐消费,平白无故也不会惹事,毕竟能在这里消费都是身份,且多是圈里人,闹出某些事来反而徒惹人笑话。
当然,也不是说问鼎客人们就不会闹事,闹事者,基本被礼貌劝退会。
但这回闹事人数量有点多,其中大半还都是超级VIP,不说常驻,一周总也得有个三五天来这边,再者,这回参与人中还有自家太子爷,这要按规章来,可全得进黑名单。
谈是要谈,但是双方吧,现在想要坐下来心平气和谈,基本不可能。
步天这边还好,他们一个都没喝酒,欧阳恒那边九个人早已喝过两轮,即便是最清醒欧阳恒都有点上头,醉鬼情绪上头,两三句后又有干架趋势,结果看到步天后又一个个怂得像鹌鹑,因为步天打人最专业,专挑那种打了没法外出见人地方打,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可寒碜了。所以一见步天,他们就觉脸疼。
步天便说:等他们醒了酒再谈,医药费我来垫。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闹不大,京城最大手大脚是他们这群纨绔子弟,最不值钱也是他们这帮纨绔子弟,平时打架泡妞就罢了,要真是做了出格事丢家里面子,他们家里长辈第一个教训他们。
邵玉容眼角受了点伤,他不知道从哪摸了副眼镜戴上,刚好遮住,听到步天话勾唇一笑:我们都动了手,不好让你一个人垫。
扎扎实实被揍趴下九个人清一色怒火中烧:他们难道连医药费都付不起吗?
伤势相对步天几人较重,甚至脸上还被抓住两道指甲印伏侠阴阳怪气道:姜二,可得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我接下来几天心情好,医药费给你翻一番。
伏侠我日你hellip;hellip;姜弘深秒被激怒,但看到一旁步天,气焰又低了下去,硬生生把后面妈字吞了回去,额上青筋崩死紧,他阴测测看着步天,道:步三,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步天连一个多余眼神也没给他,诠释了什么叫目中无人。
姜弘深气得肝疼,可不敢提着拳头跟步天干。
一场闹剧暂时草草收尾,连深搬出太子爷身份做东,请客吃宵夜。
没错,晚餐已经变成了宵夜,左右问鼎服务周全,厨师手艺媲美米其林餐厅,即使不享受会所其他服务,光是美食也叫人称赞。
不过晚餐桌上并非四个人,而是五个人,包括兼职生元宵。
元宵也是很懵逼,他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不过是又来兼一次职,遇到欧阳恒和姜弘深这两二世祖不说,还目睹并参与了两帮人群架,若论群架源头,似乎还得归结于他这个步三少小情儿???
好吧,是有点自抬身份。
问题是,他怎么就稀里糊涂跟除了步天外其他三个都不认识大少爷坐一块吃饭了呢?这不是一个兼职服务生该有待遇呀!
少东家连深对元宵还挺感兴趣样子,他盯着元宵看了一会儿摸着下巴说:我觉得你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元宵有些拘谨道:可能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连深摇摇头:大众脸要有你这相貌,全国男性巴不得都长大众脸。
小虎家员工就没一个颜值低,但我瞧着hellip;hellip;伏侠两个眼圈都受了伤,有点肿,这会儿得眯着看元宵,没待他看清,忽然有一条手臂挡住了他视线,不,是挡住了元宵半张脸。
是步天。
步天座位和元宵相邻,他一伸手却不是要做什么,只是从元宵头发上拿了一样东西下来。
mdash;mdash;圣蝎。
包括元宵在内,都被步天举动吸引了注意,准确说,是被圣蝎转移了视线,但元宵心跳明显因为步天靠近而加快,看到步天是接走宠物蝎子后,他甚至生出一种如果我是他蝎子就好了想法,这样步天就能将他捧在手心里。
元宵被自己厚颜无耻脑洞给雷得不轻,赶忙将这想法拍飞,变成蝎子什么,简直太可怕!
步天则是想:伏侠可是见过元宸照片且评价过,若是让他认出来,元宵小马甲保准得掉。
之后他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他要费心替元宵保护小马甲呢,脱了小马甲元宵不还是元宵吗?
第52章 捉hellip;hellip;在车
伏侠心大还脸盲, 加上元宵比元宸那张精修图黑不少, 一眼过去并没认出, 接着又被圣蝎转移注意,还真没太关注元宵。
最后宵夜结束, 各回各家前, 邵玉容忽然低声问步天:你认识海市元家的元宸吗?
步天眼神微动,摇头:不认识。
邵玉容朝前方元宵的背影点了点下巴, 似笑非笑道:他和元宸长得很像, 名字也是。
hellip;hellip;你想说什么?步天低声问。
邵玉容也没拐弯抹角:如果我没猜错,元宵就是元家那位下落不明的的太子爷吧?
步天没做声,元宵是海市元家人这点毋庸置疑,宀字也说明他是元家本家人, 在整个元家都属于排的上号, 但外人并不知元家内部究竟如何, 可太子爷这个称呼, 未免夸张了些。
他没说话, 邵玉容也没再开口。
良久, 步天才说:元家和元宵的事, 我知道的并不清楚。
闻言邵玉容侧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神色平静,笑了笑,说:海市元家和我们京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我也只是和元宸有过一面之缘, 元宵虽然黑了些, 但他和元宸长得有七分像,我只是好奇多此一问,别无他意。
七分像?步天念了下三个字,忽而道: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除了肤色和泪痣,和元宵几乎一模一样。
邵玉容推了下眼镜,语气古怪道:照片P过,他本人和元宵还是有些区别,没有元宵那么精致。
步天:hellip;hellip;
总觉得用精致形容元宵怪怪的。
邵玉容又说:我奇怪的是,元家太子爷为什么下落不明,以及,元家人打破规矩来京的原因。停顿两秒,他转向步天: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步天不答反问:元宵是太子爷,元宸不是吗?
邵玉容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听到的消息是,下落不明的太子爷是嫡出,元宸是庶出hellip;hellip;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在拍古装剧,元家祖上延续下来的,如今那位当家人元三爷有七个老婆,一个正妻,六个姨太太,只有嫡出儿子才有继承资格,姨太太生的儿女只能在旁辅助。
步天很想问如果正妻生不出儿子呢,嫡女有继承资格吗?
玉容哥,天哥,你们聊什么呢?前面早已上车的伏侠半天没见旁边的车有动静,探头一看,步天和邵玉容居然还聊上了,刷了下存在感。
站在步天车旁的元宵也很想怒刷存在感,主要步天和邵玉容聊的那么投入,压低声音交流时距离还近,这一幕看得他想变身柠檬精。
此外,他还想跑。
他不知道要跟步天说什么,主要是他表白了,然后疑似被拒,也不对,是步天说需要冷静思考,要是步天弯了考虑可以接受他,他是举双手双脚拥抱,可要是步天说我考虑很久,觉得我们性别不合适,那他还找不到个合适的地方哭去。
总而言之,怪尴尬的。
要不然,还是偷偷跑了?问题是他现在可还住步天家,如果步天回家,可能比他还先到家。
上车。元宵一走神,就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再回神时,步天已经解锁,拉开了车门并丢给他两字。
元宵:hellip;hellip;
真的不太想和自己的明恋对象同处一空间!
可他的手和脚都不听使唤hellip;hellip;
再回神,他已经坐到副驾驶位,扣好了安全带。
元宵:hellip;hellip;脸火辣辣的。
天哥,我们下次再聚!伏侠坐的是邵玉容的车,这会儿车子启动,他探了半个身子出来跟步天道别。
步天颔首。
车开出去一会儿,伏侠才后知后觉道:表哥,那个服务生是不是在天哥车上?
邵玉容看了智商堪忧的表弟一眼,微不可见叹了口气。
步天车里,气氛尴尬。
步天分明没做好和元宵见面的准备,却猝不及防地遇上了,而且还看到了元宵狼狈的模样,他心里生出一股怒火,恨不得将泼他一身酒的人揪出来打死。
这股怒火让他又有点纠结,因为他对元宵的在意好像比他想象还多一些。
他不由往旁边看一眼,结果刚好瞧见元宵一副犯了错小媳妇模样拿眼神偷觑他,被他发现后立马手足无措起来,脸上挂满心虚,跟他粗粗对上一眼又飞快移开。
步天:hellip;hellip;
跟个大姑娘似的,有点不忍直视。
他清了清嗓子,问:除了工地日常上工,你还兼几份职?
啊?元宵没料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有点受宠若惊,但问题还是听清了的,想到三天功夫就被他抓包两次兼职,不免有些尴尬,他解释道:其实问鼎娱乐会所的兼职,我今天才来,上一次在这边兼职是我遇到你那天hellip;hellip;因为发生了两人争他一事,他暂时被劝退。
步天微不可见蹙了下眉,问:为什么回来兼职?缺钱?
元宵沉默了。
接下来一路两人都陷于尴尬的沉默中,一直到回到雁湖小区地下停车场,熄火后,两人却都没下车。
步天听到元宵吐出一口气,但没有开口,待又过了几分钟,元宵又是一声叹息,听着很是无奈。
这一次叹息后,元宵终于说话了,步先生,我的初衷并不是让你困扰hellip;hellip;话才起头,他便有些尴尬起来,毕竟困扰已是事实,是他造成的毋庸置疑,他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你看,我现在住在你家,你自己有家不能回,我想了想,还是搬出去比较好。
步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元宵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还是认真道:我不是欲擒故纵,也没有以退为进,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我,我都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同住一屋檐下。
不适合同住一屋檐下hellip;hellip;这点步天是赞成的。
步天:所以你兼职是为了租房搬走?
被一语说中心事的的元宵心虚了一下,却没有否认,只是道:问鼎的兼职费很高。
提及此,步天脸色便沉了下来,酒是怎么回事?
说到酒,元宵也要苦笑了,他摸摸鼻尖,颇无奈道:运气不好。
真的是运气不好,不然时隔两个多月重回旧岗,怎么没遇着其他客人,偏偏就让欧阳恒碰上,然后喊进包厢被折腾一通?
索性问鼎虽也有一些特殊服务,但客人们若是来强的,问鼎绝不会坐视不理,一般来问鼎消费的顾客也都遵循问鼎的规矩,只是元宵连酒都不喝,这就让那些纨绔子弟们很不爽,这才有酒往他身上泼的举止。
步天记下了欧阳恒那九个人的脸,决定下次若遇上再揍他们一顿。
他话锋一转,问:你在我家的兼职还做?
元宵迟疑,实话说,他觉得自己目前和步天不宜同住一屋檐下,但真要让他不见步天,他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一旦他不再当步天家的保姆,他和步天之间除那十万块的债务将无任何交集。步天是他第一次喜欢且告白,姑且算是告白的人吧,即使步天没有给他回应,但该说的既然已经说了,步天也已经知晓他的心意,无论如何他都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也许有奇迹发生呢?
hellip;hellip;如果我说做,你会介意吗?他犹犹豫豫问。
步天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会介意?
元宵如实道:我以为你不会想看见我。
步天:hellip;hellip;
这也是大实话,他心里的确是不太想见元宵,准确点形容,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同性别男孩。另外,他今天去问鼎,除了和伏侠聚一聚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mdash;mdash;他想知道,除元宵外,他是否能接受和其他同性的近距离接触。
然而,不提邵玉容和连深这两个称不上熟的,便是伏侠这几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也不太能接受两人间过近的距离。
可是元宵呢?
如果是元宵,在没有酒精的加持下,他还会淡定地保持和元宵比较亲密的接触吗?
步天垂眸不语,沉默代表默认,如此反应看在元宵眼里心脏都有些抽痛,步天不想见他,这是个非常悲伤的故事QAQ
足足好几分钟,元宵都没缓过劲来,好艰难缓过来了只想赶紧逃离这逼仄狭小的车内空间,车里让他窒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死亡。
元宵hellip;hellip;步天犹豫着开了口。
嗯。元宵管理住了自己的表情,没让心里的感觉反应在脸上,即使告白被拒,他也要笑着面对!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我能hellip;hellip;步天语气更犹豫,神色也罕见的有些奇怪。
嗯?元宵心说难道是想让他早点搬出去又不好意思开口?
步天这次迟疑的时间更长,眉宇间带上了两分纠结和不好意思。
斟酌再三,他缓缓地朝元宵伸出了手,道:你的手。
元宵举起手疑惑问:我的手?
步天示意元宵把手放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