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南垂死挣扎,你我是何关系?
话音一落,艾元明脸颊微红,要我直说吗?
师南奄奄一息:不,我懂了。
他心里泛起熟悉的无力感,为了稳住艾元明,嘴里胡说八道:不用了,我似乎想起点什么。
艾元明眨巴着眼睛,惊喜万分:真的?
他举起怀中的小奶猫,亲了一口,随后将小奶猫凑到师南的面前,欢快道:小糖糕,快让另一个爹爹亲亲你。
师南露出怜爱的神色,轻柔地摸了摸小糖糕的头。
小糖糕舒服地蹭了蹭他,这个人有熟悉的气息呢,喵~
感受手上柔软的毛发,师南陷入了沉思。
过往的任务少有情爱,即使有也是男女之情,虽然都不擅长,但他有原身记忆,足以游刃有余应付过去。
不过非任务相关的闲碎记忆他从来不记,精怪的脑子也是有限的。
现在突然冒出个第三者,周子朗身上的任务,究竟与谁有关?
艾云明被哄好后,将小糖糕递给师南,阿朗,你抱抱它呀~
你不喜欢小糖糕了吗?
师南:......不敢不敢。
他虽然自己也是个奶猫,但他可是堂堂猫妖,即使化为原形,也只和成年猫玩。
师南一只手拎着小糖糕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托着它的前爪,与小糖糕正面对视。
小糖糕粉红色的鼻尖轻轻抽了抽,嗅到了亲切的气息,终于睁开了眼睛,杏仁般的猫瞳疑惑地望着眼前人。
喵喵?
奶声奶气的叫声,甜腻的像块糖糕。
师南的心骤然塌陷了一块,手上的劲儿都小了些。
怪可爱的。
咳咳。师南清了清嗓子,掩盖自己的失态,问艾元明:它是不是饿了?
艾元明点头:嗯,我带了羊奶粉,我们一起喂它好不好?
师南故作严肃,将小糖糕交还给艾元明,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动了动,仿佛柔软的触感还未消散。
他吩咐老仆找了个小碗,烧了点水,倒入羊奶粉泡开,温度凉了些后,师南将小碗放在地上干净点的地方,艾元明小心地放下小糖糕,拍了拍它的小屁股。
小糖糕早就饿了,闻见诱人的香味,颤巍巍刨着小爪,一头栽进小碗里,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哧溜哧溜喝个不停。
师南和艾元明则站在一旁,照看小糖糕。
艾云明偷偷看了眼师南,又看看小糖糕,脸上都是甜蜜的笑意。自然而然,艾元明缓缓低下头,倚靠在师南的肩膀上。
阿朗,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还有小糖糕。
师南停顿了一下,当然。
羊奶快被小奶猫喝见了底,一旁的白衣少年信赖地靠着心爱的人,珍惜这段不容世俗的感情,和难得的甜蜜时光。
公子,府里发现您不见了!墙外传来着急的催促声。
艾元明嘴一瘪,抬起了头,对师南哭唧唧道:烦死了,阿朗,我得走了。
师南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却还要表露出愁绪,路上小心。
艾云明听了这句话,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他蹲下,抱起了小糖糕,一步三回头,那我真走了?
师南温柔地看着他,走吧。
艾元明不舍地挥了挥手,快到门口了突然扭头冲了回来,带着小糖糕一头撞进了师南的怀里。
他明明比周子朗的身体高出半个头,却做出小鸟依人状,脸蛋微红低了下来,那你......亲亲我。
师南:......
师南陷入了思索,亲和舔毛是不是差不多?
可是怎么怪怪的?
也就想了几个呼吸时间,艾云明的眼泪哗地落了下来,滴滴点点打在师南的肩膀上,落得滚烫。
阿朗,你心里有别的人了。
......
老子还没说话!
舔个毛的事怎么这么较真!
师南有点崩溃,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不等师南找到解决办法,艾元明擦掉了泪水,抱紧了小糖糕转身就走,仿佛这就是他与周子朗唯一的牵扯。
关门的一瞬,艾元明泪水盈盈看了过来,阿朗,我明日再来。
好一个痴心不悔的俊俏儿郎。
艾元明走后,师南闭眼缓了足足一个时辰,才重整了心态。
不就两个男人么,呵,他师南是不会被打倒的。
师南睁开眼,眸子里全是坚定。
好了,他要去补个觉,谁来也不行。
有效的管理睡眠时间,会降低疾病的突发率,还可以保护......
咚咚咚mdash;mdash;
师南刚抬起的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他猛地回头,盯着门口的眼神充斥着杀意mdash;mdash;
谁?
谁在找死。
欲睡不满的师南沉下脸,用眼神阻止老仆,亲自踏着沉重的步伐,打开这扇第三次被敲响的门,杀气腾腾朝外看去。
门外有一匹战马,马上坐着个黑衣少年,腰间负着一把煞气磅礴的刀,刀削般的面孔冷酷又骇人。
听见声响,少年抬眸,投来的视线犹如一把利刃,将师南的怒气刮了个七零八落。
他弯腰,向师南伸出被布条束缚的手,手心朝上。
朗儿,我如约以至,来。
师南看着那把不知杀了多少人的刀,双腿颤颤,毫无骨气伸出手,握住少年布满茧子的手。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就来吧,带刀做什么?
_(:з」ang;)_
☆、礼轻情意重
黑衣少年名叫席影,为席老将军的独子,年少成名,十二岁便上了与西武国的战场,杀敌无数。
是孔国赫赫有名的少年小将军。
师南将手交给席影,席影微微用力,轻巧地将师南提上了马背。
席影说:抓紧。
随后短促的驾了一声,他□□的马发出嘶鸣声,迈开马蹄一路疾驰。
吓得师南立马搂紧了席影精瘦的腰。
或许是修炼不到家,他过去穿的多是纨绔无能之子,或是贫穷之身,还从未骑过马。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出了城,周子朗柔弱的身体就经受不住了。
席影沉默寡言,察觉到背后之人动来动去,虽没有说话,但却放缓了速度,控制战马少走不平坦的路。
进了山路没多久,马儿哒哒地在一个寺庙前停下。
席影翻身下马,把师南扶了下去。
被煞气所慑的师南,一声也不吭,老实巴交地站在那里,忽悠慕枫和艾云明的话一句也不敢说。
这煞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师南微不可查瞟了眼刀鞘。
席影拴好马匹,一回头,见师南还乖乖站着,招手示意他过来。
害怕了?
师南摇头。
席影面无表情,郁京传遍了你失忆的事,我不介意。
师南点头。
席影又说:伯父的事情,与你我的事情无关,你放心。
师南继续点头。
对头,长辈的事情千万不能影响下一辈,你我的事情而已,不就......
嗯?!
师南一僵。
席影什么意思?他也是个断袖?还和周子朗不清不楚?
师南面目控制不住的狰狞,这周子朗到底有什么魔力,吸引了这么多人围着他转。
要是席影知道他脚踏三只船,这煞神绝对一刀砍了他啊!
席影引着师南往庙内走,没注意到他扭曲的神情。
二人一路无言,直到席影停步,身经百战的师南终于恢复了表情。
不就是个第四者嘛,有一有二就有三,债不愁多。
哼。
自我洗脑完毕的师南,静下心观察四周。
这是颗茂盛的百年老树,树枝蜿蜒着伸出无数支,上面挂着无数小小的木牌。
又是树?
上面的木牌是什么?
师南这么想,也问出了声。
席影背负着手,仰头看向历史悠久的老树,衣摆随着风微微飘动。
他说:这是郁京有名的姻缘树,据说心甘情愿来此许愿的情人,都能长长久久。
你说要来很久了。席影转头,深邃的眸子里深不见底,高兴吗?
师南:......
高兴,高兴的要疯了。
席影本就是个少言的性子,见师南不说话,从心口处取出早就备好的木牌,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了把小刀。
师南下意识远离了两步。
席影没有看他,手持小刀飞快地雕刻下两行字,木屑翻飞。
几个呼吸后,他将木牌递给师南,看看。
师南定睛一看mdash;mdash;
席影周子朗,永不分离。
席影还在看他,师南余光瞟着泛着寒光的小刀,控制双腿别抖,当即笑了起来,字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席影收起小刀,起身几个纵跃,身姿灵动上了老树,寻了个最高无人看见的地方,小心挂上了木牌。
随后使着轻功,轻飘飘落了地,帅气的动作晃得师南目眩神移。
回了。席影道。
师南一顿,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回了?
他都做好了准备,如应对前两人一般痛苦营业,哪知席影是个爽快人。
席影:不想回?
师南猛摇头,大步向前,走走。
又是一番风驰电掣,乘着宝马,大半个时辰后二人在周子朗的穷院子前下了马。
两人陆续下马,站定,席影抚摸着马头,不敢看师南,语气有些不自然,朝朝暮暮。
啊?
师南还没反应过来,席影一甩衣摆,姿态飒爽地架着马儿离开。
动作迅捷,来去无痕,仿佛从未来过。
师南晕乎乎推开门,回到院子里,直到收拾完毕躺上了床,才一拍额头mdash;mdash;
席影说的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师南望着破旧的床帐,流下了凄凉的泪水。
想和你长久的不是我啊......毕竟种族性别有别。
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终于能安心躺在床上,睡个梦寐以求的午觉的师南,总觉得下一秒院子里就会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导致他翻来覆去都没入睡。
应该......没了吧?
就这样,师南战战兢兢度过了周子朗的第一天。
次日,天朗气清。
师南睡了个饱觉,相由心生,镜子里的阴郁少年脸上有了些血色,看起来精神不少,一对眸子颜色越发浅透。
做任务归做任务,身体的健康可不能落下,师南始终坚信,躯体的状态会反应到灵魂上。
他穿了身月牙色劲装,在院子里拉开架势,练起了五禽戏。
这是他某次任务里学来的健身古法,孔国还没有过。
老仆:少爷,这是什么功法?
师南神色凝重,保持长寿的秘诀。
老仆暗自垂泪,如此厉害的功法少爷竟然不避着他,少爷这么善良,怎会落到这个境地。
师南练到鸟之轻捷时,熟悉的敲门声终于来了。
他停下动作,叹了口气,让老仆退下,熟练地挂上了渣猫的微笑,开了门。
门外是眼皮微肿的艾云明,长睫盈泪,端是惹人心怜。
今天他没有带上小糖糕。
艾云明咬了咬唇,也不说话,上前两步,俯下身,给师南的腰间挂上了一个花纹刺绣香囊。
一直戴着它,行吗?
师南当然选择安抚他了,好。
艾云明神色好看了点,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走了,这是被他伤了心?
正驻足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马蹄声,师南抬眼一看,席影吁地一声,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师南心跳砰砰的,下意识看了眼艾云明离去的方向,还好,已经转过去了。
席影翻身下马,从怀里摸出个刀形的小吊坠。
师南见状突兀的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席影的目光朝师南的腰间扫过,定在了那个香囊上,这是......
师南脑子急转,嘴巴动得比思想还快,这是王叔做的,防蚊虫。
哦,很实用。席影没有起疑,只是埋头细心将吊坠系在了师南腰间的另一侧。
这是我亲手打磨的,战事繁忙,我不能随时陪着你。
它能代替我陪伴你。
师南哪敢说不,刀鞘还在席影腰间露着呢。
席影急匆匆解释完,向师南道了别就要离开。
师南到底没忍住,问了句:你很忙吗?
席影侧头道:三皇子生宴,抱歉,今日不能陪你。
师南保持微笑:理解,你去吧。
席影点头,马儿哒哒儿的离开。
师南在想,看来今日重臣之子都不空啊,艾云明和席影都这么急。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一时想不起来。
望着席影挺拔的背影,余光却隐隐出现了一抹红,师南警铃大作mdash;mdash;
赶时间的人,还有个慕枫!
糟了。
子朗,你在这等我吗?
师南缓缓转头,与笑得肆意的红衣公子对上了眼。
红衣公子笑弯了桃花眼,手中藏着什么物件,似乎要给他一个惊喜。
师南不作声。
他只看着自己腰间一左一右,无比对称的挂件。
耳朵又听见不远处的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马匹的主人察觉到了不对。
狐狸在前,孤狼在后。
师南冷汗刷地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给你们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