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完巨鸟那一身彩色羽毛,纪池刚动刀,手心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他看了一下,是鸟血溅到了手心的划伤处。
观察了一会儿,他生出警惕之心,收刀,靠坐到大树旁,等待着手心处的变化。
这是他拉弓的时候不慎划伤的,伤口很浅,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他按了按,本来随着凝固的血硬起来的皮肉此时变得柔软了,只是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站起身重新把秃鸟搬到树上,那些摊在绿色苔藓上异常显眼的彩色羽毛被他随便用嫩草盖住了。
他在离藤屋一百米远的地方又挖了一个陷阱洞,盖草放上烤茯苓,再找来紫衫枝条多编织了几个木框同样悬挂到了藤屋上面的树枝上。
下了树,他把箭都倒出来,拿着空箭筒去摘来满满的棕色坚果,拿了块石头爬上树,摘下几片大树叶放到藤屋顶,开始一个一个地敲开坚果。
内果皮上的盐浆比上一次稍微变得凝固了些,果肉依旧带着些水分,脆的,没有变化。
他用折刀把一根短枝的顶端削扁了些,挖出盐浆放到树叶上晒干。
一筐坚果出来的盐浆还是很多的,已经放满了屋顶,就算晒干了也不少了。
只是果肉更多,他放到鼻子旁闻了闻,咬了一口,生花生米的味道,不难吃,他把一箭筒的果肉都倒进了木框中,与其丢了,不如晒干。
做完这些,他坐到横放在藤屋入口处的木门上,边休息边查看手心的伤口。
结痂了,有愈合的现象。
纪池抬起的手在空中一顿,看向卡在树杈间形象滑稽的秃鸟,莫非它的血有什么功效?
如果是这样,那它的肉……
纪池猛地起身走过去仔细察看起来。
当然,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他把升级为药引的秃鸟又一次搬下树,弄来几个大果壳,割开它的脖颈处开始往果壳里放血。
放完血,他从周围摘来一堆无毒的草叶放进壳里,直到装满几个果壳才作罢。
避免放坏,他在树旁边挖了个不深不浅的洞,把果壳放进去,盖上盖子,上面铺上草再用土盖住才开始收拾鸟肉。
清理了内脏,他直接把生鸟肉切成块放到了木框中,如果它的肉真有药效,生晒会更好。
鸟肉太多,几个木框已经放满了。
他下了树去陷阱洞看了看,新挖的洞里掉进去一个红毛兔,旧洞还是那个样子。他把那一个红毛兔放到了旧洞里,扔了几个茯苓进去,再盖住。新洞则重新被他伪装起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时间,河边的人群不知道散没散。
纪池靠坐到树旁,从嫩草下面翻出几个羽毛拿在手里,随意地来回摆弄着。
其实他身上已经出汗了,加上林子里带着潮湿的闷热,他有种处在蒸笼透不过气的感觉。
他舔了舔唇,从早上开始没喝过一口水,除了几颗野果也没吃上什么东西,却也不觉得饿。
他随意低头,看见小腿上有一条丑陋的虫子正努力地在往上攀爬,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等它爬到膝盖处时才不轻不重地用手中的羽毛抚掉,然后抬头往后抵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间,他就这么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听到了轻微地,脚踩在草丛上的声音,他想醒过来,眼睛却怎么也挣不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两步,最后停住,接着是若有似无地呼吸声,近在咫尺,纪池眼皮挣动了几下,猛地睁开眼。
一双圆溜溜地漆黑大眼正一眨不眨地停在上方,纪池一惊,坐直,那双眼睛眨了眨,脖子上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纪池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原来是禹鹜正撑圆了眼睛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里小天使们的建议我会采纳哒o(* ̄︶ ̄*)o
第二十章 弓
纪池闭了闭眼,再看过去,禹鹜的视线已经落到了他手里的羽毛上。
看得出来他眼中有疑惑和不解,且不仅是因为他手里的羽毛,还有他在河边射出的那两只箭。
纪池清醒了一下,在他的注视中站起身,先爬上了树。
随后,禹鹜也上来了,手里拿着一堆他埋在嫩草下的羽毛。
纪池拿箭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禹鹜走向自己,然后龇着牙把一根蓝色的羽毛歪歪斜斜地插进了他的头发中。
如果纪池没记错的话,旮旯头上戴的就是这种羽毛,也就是说这是女人带的东西。
禹鹜插了一根之后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更加起劲地在他的头发上摆弄起来。
纪池没动,因为他在想该如何提醒禹鹜自己也是个雄性。
不过,禹鹜很快就停手了。他动了动鼻子,似乎才察觉到空气中飘散的鸟肉味。
放下手中的羽毛,他走到木框前闻了闻,眼睛一亮立马就想上手吃,不过手在碰到肉之前及时停住,他看了纪池一眼,眼神闪躲了一下,还是吃了一块,接着把整个木框从藤蔓上解下来端到纪池面前,龇着牙示意他也吃。
纪池看了一眼,肉已经晒干了,而且是生的,他还没吃过生肉,于是摇了摇头,“不吃,你吃吧。”
声音依旧低沉沙哑,纪池的手不自觉摸上颈部,他想,就算禹鹜听不懂,也要与他多说些话,否则他的声带和语言功能早晚会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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