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活在自然界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纪池觉得或许不去管反而会更好,再者,他还没有摸透野人的性子,自然不能冒然行动,当然,还包括他的一点私心。
他重新穿上湿衣服,下了草屋依旧在附近打转。仅仅过了两夜,腿上的伤竟已经结痂了,走路的时候也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了。
吃了些野果他打算往右走走看,他已经看到陆续有好几个女人带着孩子往那边走了。
大概走了二百米左右他发现这边的草被踩踏的痕迹越来越多,周边树上的野果也相对稀疏些,又走了一百米,踩踏的痕迹渐渐形成了几条小道,只是方向都一样。
沿着那些小道越走光线越亮,到最后眼前豁然开朗,几乎望不到边的大片草地、潺潺地流水声、丝丝缕缕吹过的风、阳光、白云,纪池可以感觉到身体微微地颤抖和心中那股莫名地激动。
越往中间走越发现其实这是片被森林包围起来的草地,只是直径大得无法估计而已。草地中间被一条河分成两半,纪池站得这边地方较大,从河对面再往前走个五六里路又是一片浓密的森林。
纪池压住心中突如其来的失望抬脚往河边走。河流的方向是从右往左,不是急流,河水清澈见底,鱼类众多,但是这两天他没见野人吃过鱼,后来他才知道一是因为他们不太爱生吃鱼,二是因为他们怕水。
先他来的那些女人和孩子都小心翼翼地站在河边用果壳掏水喝,有的直接就趴在那儿头伸到河里噘着嘴喝,也有用手兜着喝的。
纪池坐到河边,脱掉衣服搓洗了一遍,又简单擦了擦身体才拆开腿上的包扎沿着伤口仔细清洗了一下,后把脏得不成样的涤纹背心搓洗拧干才又重新包扎上了。
做这些时可以感受到那些女人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纪池目不斜视地站起身往林子里走。
他从最近的果树上摘下一个似南瓜般大的坚果,用石头在上面挖了个不大不小的洞,再掏出里面的果实简单做了个容器后才又到河边掏水喝了个够。
第四章 禹鹜
那些女人掏水的果壳是把瓜壳劈成一半后的形状,类似平常用的碗。见纪池拿的是圆的,她们互相哇哇说了会儿话,也到果树旁仿着他手里的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她们其实很聪明,缺的或许只是先进的思想,纪池想。
解了渴,他重新到林子里找到类似紫衫的树,掰下一根直径4英寸,长度6英尺左右的枝条,又找了根无弹性且硬度较高的藤条,把枝条弯成30度左右,再把两端用枝条紧紧缠住,做了个简单的弓。
重新回到河边,他把弓贴着河沿立着放进水里,用一块大石头固定住,再看了眼周围,已经没人了,他这才放心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看到一个毛色血红,模样类似兔子的动物趴在一个小坑洼里抖着短小的圆尾巴不知道在啃什么,听到他接近的脚步声,那红毛兔立即受惊般地逃走了。
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块茎植物,个头差不多到他膝盖处,茎粗,叶子呈黑色镰形状,很好认。坑洼里有好几个类似茯苓,却比茯苓大两倍,里头橙黄似红薯的东西,他拿起来闻了一下,有股清新的甜味。
他又在周围转了几圈,发现这类植物遍地都是。他蹲下身随便找到一株挖了一下,块茎多达七八个,掰开其中一个试着咬了一口,很脆且有淡淡的甜味,不过土腥气太重,不适合生吃。
纪池压下心中的激动,拿上装水的果壳就往野人的草屋走。
野人此时已经坐起来了,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身体靠在草屋壁上支撑着,脸色苍白,唇角干裂,身上的伤比早上看到的还要严重,身下的草垫有挣扎过的痕迹。
看到他进去野人立即看过来,嘴巴张了张,只发出了沙哑的呼噜呼噜声。
纪池把水递给他,再把几个野果放到了他手边。野人颤着手慢慢拿起果壳勉强喝了一口水便不再动了。
纪池剥开果皮试着递过去,野人却看也不看。受伤后他比平时人性化多了,纪池忽然有所触动。
他想了想从草垫下拿出还剩下一点的外伤药,手慢慢伸过去小心碰了一下野人伤口的外围,野人立即看向他,喉咙里依旧只发出没有起伏的呼噜声。
纪池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能指了指自己腿上的伤和药,再指指他的肩膀和腹部。
野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再去碰他伤口的时候没再发出声。
纪池先在他伤口上涂了点消毒水,用一块背心料把脓液沾干净后抹上其它药,再从短袖边缘撕下两块长布把他的肩膀和腹部都裹住了,做完这些,他已经是满头的汗。
期间,野人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打转,不管怎么样,结合这两天的观察纪池确定了一件事,不知什么原因,野人不仅对他没了刚遇见时的抵触和防备,仿佛还多了那么一丝信任。
这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纪池擦了把额上的汗,在野人直愣愣的目光中拿上打火石下了草屋,早上吃了些果子,早饿了,他得先填饱肚子。
往林子深处走了段路,他随便找到一株“黑茯苓”,掏出三个大的,又在地上挖了个洞,把那三个大块茎用叶子层层包住后放进去,再用打火石弄出火烧了些干柴,燃尽的时候把火红的木炭盖到了块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