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琤弯着腰去看,冰凉的手指轻触伤痕,声音里压抑着怒气:“谁弄的?”
三枝抽了口疼气,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想要躲避,却在想到是钟琤后,放松了身体。
他有些委屈:“坏蛋掐的。”
“他怎么掐的你?竹姨知道吗?”
“妈说,长大就好了。”
钟琤气笑了,“薛洋掐的?”
三枝点头:“他说告诉别人,就打死我。”
钟琤已经脱了上衣,他肌肉纤薄,皮肤白腻,此时闭上双眼,像是在平复怒气。
三枝却像发现什么好东西一样,靠近他,伸手去摸他裤腰附近,凹凸的线条。
“哥真好看。”他喃喃道。
又低头看自己的小腹,虽然没有赘肉,可也没有好看的线条,随着呼吸可以看到他微凸的肚脐眼,一鼓一鼓的,像个气球。
他像仓鼠一样鼓起嘴巴,吸着气,努力把小肚子收了收,露出腹部上方一排肋骨痕迹。
然后又因为抽动了腰间的肌肉,疼的乱吸气。
钟琤看他无忧无虑的模样,没有为竹大妞的无情无义而伤心,也没有为薛洋无端的欺负而自我怀疑,他像是不染尘埃的白纸,再浓重的色彩也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无声叹气,心疼地把他搂到怀里,蹭着他的头发。
“等三枝长大了,也会有的。”
脑子里想着明天怎么整薛洋,钟琤脸上挂着嗜血的冷淡,三枝见这个话题掀过去了,连忙脱掉裤子打开热水开关。
他腿上也有伤痕,最严重的是大腿里部,钟琤掰开看了看,心里又把薛洋杀了几遍。
三枝笑的像是偷腥的猫:“好久没和哥一起洗澡了。”
他俩小时候,三枝不会自己洗,每次都是钟琤给他洗澡,有时候两个人会坐一个浴盆里洗澡。
可再大点,钟琤花了两周的时间教会他洗澡,从此再也没有和他一同出现在浴室里。
三枝眼馋地看着钟琤,脸扭过头,自言自语道:“哥的肚子好看。”
“哥长的也好看。”
“哥比我聪明。”
“跑步比我快。”
“哥的小鸡也比我的大。”
正在脑海中想着怎么打杀薛洋的钟琤:“……”
一时间竟然有些绷不住表情,羞怒道:“好好洗你的澡,别乱看!”
“本来就是啊,哥的小……”钟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你说,快点洗不然等会冻病了。”
三枝眼珠子乱转,点了点头。
等钟琤松开手,三枝叹了口气,又想要说话,被钟琤瞪了一眼。
钟琤侧着身子,三枝只能偷瞄他侧面的腰肌,不一会又笑了起来。
钟琤这辈子都没有洗过这么快的澡,都怪三枝!
两个人艰难地洗完澡,钟琤拿盆装了两人的脏衣服,站在水池前洗澡,让三枝先回宿舍,他非不要。
刚洗完热水澡倒也不是很冷,钟琤拿他没办法,只好一边搓衣服一边听他说胡话。
“哥。”
“嗯?”
“我刚才想说……”
“什么?”
“你捂我嘴了。”
钟琤斜睨他一眼,“谁让你乱说话。”
“但你之前正在洗……”
“……”钟琤耳根后面发热,把袜子翻出来放到三枝手里,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你现在长大了,帮哥分担点事情吧。”
三枝立马忘记了刚才要说的事情,乖乖接过袜子,在一旁揉搓。
钟琤一盆衣服都洗完了,那两双袜子也快被他揉的返璞归真了。
晾完衣服,让三枝在床上待着,离放学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钟琤换了衣服跑出去,买了跌打药,又跑着去薛洋教室外面溜达了一圈。
可惜没有看到薛洋,他抓着窗边一个学生问薛洋去处,被告知薛洋晚上没来上课。
他又溜达到傍晚的树林,果然看到了还躺在那里的薛洋。
他靠着树,双眼紧闭,像是晕过去了。
可钟琤一靠近,他就睁开双眼,哑着声音:“你又来干嘛?”
“原来你还没死啊。”钟琤冷笑一声,蹲下来,用手拍他的脸,又戳了戳他的肋骨,疼的薛洋直抽气。
刚才他挨打的时候,钟琤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水。
钟琤站起来,往地上扔了二十块钱,“拿去看病,别真的死了。”
“看完病就回学校,明天来找我,别想跑,不然再让你遇到你,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钟琤背对着他,潇洒留下一句:“走了。”
就真的离开了。
薛洋试着爬起来,却无法使出力气,拜经验所赐,他知道自己至少断了一根肋骨,要不然早去医院了。
没想到钟琤会来找他,怕他死?薛洋可不觉得是这样,他在钟琤眼睛里,除了愤怒以外,没有看到害怕的情绪。
有些人打架耍狠,发现快把人打死的时候,都会惊慌失措,非常害怕。
可钟琤,他只看出来,他不想打死自己,因为他想每天都能打自己。
薛洋闭上眼睛,拳头却不自觉地捏紧。
钟琤赶在晚自习铃声响起的时候回到宿舍,三枝趴在被窝里,身体张成一个大字。
听到他回来的动静,立马探头出来:“哥,我把被窝暖热了!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