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我一身油。”
“哼,不会的。”
钟琤才不信他,他已经损失了两件衣服了。突然经过一块洼地,车身颠簸,三枝还没反应过来时,拿着糖糕的手已经贴到了钟琤身上,留下一块明显的油渍。
还没等钟琤发作,三枝三下五除二地吃完糖糕,双手死死地抱住他,“哥,别气,回去我给你洗!”
钟美丽钟美良下班回来,他们的大儿子正在厨房做饭,桌子上放着一兜饼,不是小儿子,胜似小儿子的三枝则蹲在卫生间里,累的吭哧吭哧地给他哥洗衣服。
“哥,洗干净了没?”
“是你洗还是我洗啊?”
三枝无声撅嘴,努力把衣服展平,查看还有没有油渍,还嘟囔着,“哥的衣服怎么这么大。”
钟美丽扒着卫生间的门,三枝背对着她蹲在那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头发毛茸茸的,很好摸的样子。
他看起来这么小,钟琤的衣服却很大,浸水后更重了,三枝想要把衣服提起来看清楚,小胳膊累的都在抖。
“三枝,你怎么在给哥哥洗衣服啊?”钟美丽突然出声,并没有吓到三枝。
“我不小心把哥哥衣服弄脏了。”
钟美丽没有帮他洗,而是蹲下来教他,如何不把衣服提起来洗干净。
厨房里钟美良接手儿子的位置,开始做饭。
一家人吃过晚饭,准备出门散步的时候,齐北焉来了。
天色已经黑了,他像是刚从学校里回来,浑身的汗臭味,背着个大书包跑的很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把一个小包塞到钟琤手里,打着招呼就跑远了。
钟美丽问儿子那是什么,钟琤说是秘密,两个人就不问了。
钟琤拿着那个包,只觉得烫手。三枝一脸好奇,就差蹦他身上把包扯下来看个究竟了。
一点都没意识到是他的错。
三枝嘴上说着不把他哥尿床的事情往外宣扬,事实上那天齐北焉来家里看到阳台上晒着的床单,一脸坏笑地问三枝:“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尿床啊。”
三枝立马就反驳了,“不是我尿的。”
“不是你尿的,还能是钟琤尿的吗?”齐北焉问他。
“嗯……哥也没尿。”话都到嘴边了,三枝小心翼翼地看一旁的钟琤,立马为钟琤作证。
钟琤站在厨房门口,淘好的米放在灶台上,他脱着身上的围裙,脸一下子就变黑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站在那里,和三枝比起来,已经从孩子过渡到了少年,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种如磐石般安稳的气质。
齐北焉一脸坏笑,好像明白了什么。
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撞了装钟琤的肩膀,一脸“我懂”的表情,“你也那个了?”
钟琤没有理他,可这也并不妨碍齐北焉陷入巨大的快乐。他不想说自己那天早晨起来有多丢人,大呼小叫着从床上跳下来,喊着家里的美美又在他床上生孩子了,要不然怎么会一片湿凉呢?
谁知道美美翘着尾巴,优雅地从他的书桌上跳下来,还鄙视了一番小主人,不就是曾经在他床上生过小猫咪吗?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吗?她压根没有坏崽好不好。
哼。
齐北焉被猫鄙视了,然后门就被推开,他爸进来了,询问一番,掀开他的被子。随后一脸了然,“你长大了。”
当天,齐北焉就被他爸上了一堂关于成熟的课程,他爸特意从局里找来了那本书,和他关在一个房间里,陪儿子尴尬地上完这么一堂课。
还被儿子追问了半天,结束后父子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他有了新的可以交流的小伙伴,至于三枝?看起来还是个小屁孩子,哼,就这他还要叫三枝哥哥呢。
散步的时候钟琤心里想着事情,又被特别缠人的三枝纠缠着,不得安宁。
散步回去后轮流洗澡,钟琤洗澡时还特意带着那本书,等到三枝去洗澡时,他总算有时间抽出时间看一下了。
很正经的科普书,有男孩的发育部分,也有女孩的发育部分,是正常的。
当然是正常的!
不过老妖怪如他,也没有经历过人类这么神奇的生长。从胚胎到降生,到牙牙学语再到现在的成熟的生理反应,一茬接一茬的刺激,都快让他忘记他以前是块石头时怎么度过的了。
和人类相比,他的生命尤其漫长,可漫长,也就意味着时间十分缓慢,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每一天都有新的不同呢。
钟琤看的十分认真,带着对生命奇迹的感动,仔细地品味着这会的心境,压根没有注意到,三枝悄悄地爬上床,凑到了他的身边。
“哥。”
钟琤一激灵,“嗯?”
“他在干什么啊?”三枝疑惑。
钟琤抿唇,看了看图,耐心道:“他们在成长,以后三枝长大了,也会有特别的情况,但这都是正常的。”
“就像哥前几天尿床那样吗?”
“对,那不叫尿床!”
“噢。”三枝歪着头看了看,也没觉得自己有在成长。打了个哈欠,像猫一样伸展着身体,趴倒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哥,快来睡觉吧。”
成长的烦恼三枝并不能和两个人感同身受,齐北焉整天疯玩,第一次月考过后,成绩在班里下降到中游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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