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琤精致的小脸神采飞扬,提起三枝,他整个人就多了些小孩子的稚气,好像他俩真的能永远不分离。
钟美良忽视心里的刺,觉得儿子还小,从小就只和三枝做朋友,等他到了幼儿园就会知道,人这一生是可以有很多朋友,而且没必要朋友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仔细斟酌着,避免自己的话会伤了儿子的心:“可是,你也知道三枝是特殊的小朋友吧?他能做的事情不多,但你能做的事情却很多啊。”
钟琤内心叹气,他自然知道父母心。可他不现在开始打预防针,想必以后钟氏夫妇更难接受。
他撅着嘴巴,鼻子一皱,差点就要哭出来了,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三枝,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我不管!我就要和三枝一起!”
钟美良无奈:“好好好,你和三枝一起,别乱动哎儿子,一会你掉下去了。”
接下来父子俩叉开这个话题,聊了去到幼儿园该如何处理突发问题,钟琤回答的都很不错。
钟美良七上八下的心才总算放下来,可到了幼儿园门口,他心又开始提了起来。比自己上学还紧张,还有一种不舍,担忧。
反正复杂的不得了。
他推着车子带俩孩子,神色复杂地在幼儿园门口站了大半天,迎接的老师都等不及了,走过来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钟美良提口气:“没事,我是来送孩子上学的,有点不舍罢了。”
老师抿唇笑了笑,微微弯腰,柔声对三枝和钟琤说:“你们两个是来上学的,对吗?”
钟琤点了点头,三枝看他点头,也跟着点头,两个孩子手指还缠绕在一起,像是一大一小的连体婴一样,又都非常可爱。
老师笑的像朵花一样,张开手要把他俩抱下来:“那跟老师一起进去,我们去找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好不好?”
钟琤看他爹,钟美良眼角沁出泪水,摆了摆手:“去吧儿子,晚上爸来接你。”
他俩被老师抱下来,牵着手走进幼儿园。
钟美良在后面大喊:“儿子,不是认识的人不要跟他们走啊,晚上爸来接你!”
钟琤点头,潇洒地跟他爹挥手,连头都没有回。
前几天就交过费了,老师询问了钟美良的名字,确定了孩子的身份,又仔细询问还有可能会有谁来接孩子,让他放心。
她们知道三枝是个有异常的孩子,一进校,老师都在暗中打量三枝,就怕他是个不安分的孩子。
幸好三枝十分安静,只是初次离家,他表现的十分害怕,连老师都不愿意牵,两只小手紧紧抓着钟琤的手,一会儿都不愿意分开。
老师没办法,分位置的时候只能把他俩分在一起,分床的时候,也让他俩睡在一起。
小朋友们轮流做自我介绍,有些孩子话还说不利索,在上面说着就蹦了起来,又是转头又是扭屁股,说自己要跳舞。
老师试图纠正,下面坐着的小孩又大吼起来:“老丝!她尿裤子了!”
再一看,另一个孩子坐在那里嗷嗷大哭,椅子下面汇了一汪水。
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明明只有十二个小朋友,却比菜市场还热闹,原本还算安静的孩子开始哭着拍门,要爸爸要妈妈。
还有人说自己憋不住了,没等老师给他脱裤子就尿,然后在屋里跑来跑去。
钟琤大开眼界,这就是人类幼崽的威力吗?
还是他的三枝乖巧可爱,他心有戚戚焉。怪不得爸爸会担心他。
怕被“战场”波及到,他牵着三枝到角落里坐着,还从口袋里掏出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糖块,喂给三枝,在他耳边道:“三枝上午好乖,这是哥哥奖励给三枝的。”
三枝松开他的手,想把嘴里的糖块抠出来看看,及时被钟琤制止:“三枝听话,晚上回去就再给你一块。”
三枝点头,低头认真品味糖块的味道,钟琤趁机诱惑道:“三枝,你叫哥哥,晚上给你一块糖块。”
三枝疑惑地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听话的话,不是会有一块了吗?为什么还要叫哥哥?
钟琤:“……”
骗小孩失败。
他淳淳善诱道:“三枝,听话就是听我的话,你叫我哥哥,就是听话啊,对吧?”
三枝张着嘴巴,眼睛看向天花板,反应了好大一会儿,突然,他头扭过来看向钟琤身后,用手指着喊:“尿……尿。”
钟琤扭头一看,刚才尿裤子满屋子跑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他只顾着哄孩子,居然没发现。
小男孩头发剃的像茶杯盖,脑袋后面还提溜着一个长长的小尾巴毛,他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你俩是哥哥和弟弟吗?”
“我喊你哥哥,你也给我一块糖呗。”
“哥哥!”
“你怎么还不给我呢?”
他略有些潮湿的手伸到钟琤面前,吓的钟琤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啪”一声摔倒。
小男孩还是不肯放弃,“哥哥,给我一块糖吧!”
三枝急了,连忙也从小椅子上站起来,“啪嗒啪嗒”跑到钟琤身边,拉住他的手,急得厉害,却说不出话来,脸都憋红了。
小男孩还在像个复读机一样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三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的好大声,好伤心,他使劲抱住钟琤,把脸埋他怀里,“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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