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涯站在沈笑身边,看着像鹌鹑一样,紧紧缩在一处的人群。
这几个人都是他在大厅里见到的,包括餐桌上,他也注意过他们,人数没有问题,女人也没有说谎——他还记得这个副本给自己的提示是,这是一间充满鬼怪的旅馆,所有的鬼怪都想出去。
从字面意思理解,这些鬼怪应该是被旅馆束缚的,无法随意外出,玩家的到来就是一个契机,按照之前他得知的关于这个副本的信息,只要玩家13个人到齐,女人就会带着他们离开这个旅馆。
但显然,在开局几天后的现在,玩家只剩下9个人,已经死去了4名玩家,包括自己看过的老孙,当然也有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人。
副本的规则不会说话,但会给出让你迷惑的选项,从头到尾,这个副本想要出去也很简单,只要凑齐13个人就可以,规则上并没有说,玩家的身体里必须是他们本人。
——旅馆里的鬼怪可以附身在玩家的尸体上,从而走出旅馆。
裴无涯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显然,现在这群玩家里至少有两个人被附身了,所以现在的人数是11个人,鬼怪也算在内。
红发的女人或许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了人群,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到了队伍中,然后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导游依旧抓着旗子站在原地,她挥舞着手里的旗子,看着玩家们迎着风雪慢慢往旅馆里走去……一直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笑容。
……
回去的路更加难走,这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变得更加糟糕的缘故。
大约又花了40分钟的时间,他们才从几乎已经到小腿的积雪里,慢慢找到了回去旅馆的路,当他们重新走进旅馆的时候,前台的女人依旧挂着笑容,她没有询问他们为什么会回来,只是坐在那里——“欢迎光临。”
没人有心情去应和她。
“我们这里有鬼。”红发女人率先开口,她看向人群,“人数不对,旅馆里的鬼在某个玩家的身上。”
这个猜测不难,9个人里的大部分,脸色都没有变化,只有少部分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些。
红发女人看向这些玩家,“那么从现在开始,为了排除嫌疑,你们可以说下昨天睡觉之后,在做什么。”她指着自己,“先从我开始。”
“我住在2楼的房间,9点之后,我就躺在了床上,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包括窗户外面也是,没有走路声,也没有敲门的声音,包括尖叫也没有听见。”她指着大厅里的时钟,“我是早上5点左右醒的,没有出门,直到8点左右才离开的房间。”
事实上,裴无涯不觉得轮流说出自己在做什么是个好主意,无论鬼怪在附身的时候玩家是否知情,他们都能够编出一连串的谎言。
接下来是那个紧张的,嘴里一直念叨什么的男人,他双眼赤红,似乎很久没有睡觉了,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一直哆哆嗦嗦,“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咬着自己的指甲说,“我睡着了,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没有任何帮助的发言,裴无涯双手插在口袋里想,他靠在角落一些的位置,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几个人发言,目光看向了大厅里的时钟,同时也看向了坐在前台的女人,他敏锐地察觉了一件事,那个女人又变了。
她也不是早上的那个人,虽然长得很像,但是讲话的语速以及一些细微的表情还是有些差别。
这个女人的眼神更加冷漠,看他们这群玩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肮脏的猪猡,嘴角的笑容更多的是在嘲笑这群人的不自量力。
很奇怪,裴无涯想,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他被拉入这个副本之后,只得到了两个信息:这是一个充满鬼怪的旅馆,不要相信自己看见的任何东西,以及这个旅馆有个名字叫做珍妮弗。
为什么是珍妮弗,为什么是一个小女孩?
裴无涯靠在大厅里的柱子上,思考这个问题,强制副本和普通的副本又有什么区别?他看向身旁的沈笑,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在暗示什么?
那些玩家的发言在一个接一个继续,每个人的发言都的大同小异,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没人敲门,自己睡得很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又有玩家牺牲了。
7个玩家已经发言完毕,轮到沈笑和裴无涯了——“我记得你们是一起下来的。”红发女人突然说,“死去的玩家我记得也是住在6楼。”
“是的,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沈笑说,他表情平淡,似乎不觉得这件事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你呢?”红发女人盯着裴无涯,“你住在哪个房间。”
“606。”裴无涯摸了下口袋,突然后悔自己没在口袋里揣几个口香糖再过来,他看向女人,露出了个笑容,“我和他住在一起。”
女人闻言皱眉,她上下打量裴无涯和沈笑,“玩家都应该是一人一间。”
“是的,是这样。”裴无涯夸张地点点头,“但可能房间不够?”他歪了下脑袋,露出了个傻乎乎的笑容,“所以把我俩分配到一起了。”
“我昨天晚上听到了很恐怖的声音。”裴无涯说着摸了下自己的胳膊,“我听见有人在敲门……”他靠在沈笑的身边,“但我们都假装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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