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站在了小区里,裴无涯还是没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确实猜出了孙老师给他的暗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参加这次聚会的就没有一个活人……那他们为什么会邀请林渊?
裴无涯捏着被自己装到口袋里的内存卡没有说话,他转头看向了夕阳下的林渊,对方的墨镜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在夕阳的光线下,他的脸上沾染了一层暖金色的光线,裴无涯伸手抓住了那道光,“邀请你聚会的时候,赵阳没有说什么吗?”
林渊迟疑着摇摇头,他似乎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同学聚会,居然会是这样的发展,这让他有些疲惫地呼了一口气,“可以回去再说吗?”
他捂着自己的头,“我感觉有些头晕。”
裴无涯这才注意到,林渊脸色苍白,一副极为难受的模样,此时他脑袋里的那些怀疑和试探全都不见了,立即上前扶住了林渊的胳膊,“不舒服?”
“可能是很久没有这么运动过。”林渊靠在裴无涯的怀疑,额头流下了几滴冷汗,“有些不适应。”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裴无涯回想起了他们这一天,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休息过,自从早上发现了第一具尸体之后,几乎一致在不同的房间里探险,直到从通道里钻了出来——这顿时让裴无涯的心底升起了一点自责的情绪,他低头看了眼林渊的手肘和胳膊,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才对林渊道,“先回去,我扶你。”
“不用。”林渊露出了个虚弱的笑容,“我还撑得住,况且我那么重。”
裴无涯皱眉,他拎着双肩包,看着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林渊,只觉得对方此时脆弱到不行,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于是他也不废话,直接把手上的双肩包递给了林渊,“帮我拿一下。”
然后就在林渊的面前半蹲着身子,拉扯着林渊往自己的背上靠,“你上来。”
林渊似乎也没想到裴无涯居然准备背自己,他露出了一个惊诧的神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裴无涯不耐烦地拉着手臂,“快点,不然我公主抱了。”
林渊这才乖乖闭嘴,慢慢摩挲着,趴到了裴无涯的背上……裴无涯的肩膀忍不住抖了下,夏季的衣服本来就穿得单薄,他此时身上就套了一件薄薄的T恤,林渊因为看不见,在他的背后不断摸索着确定位置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的背后像有很多小蚂蚁在爬一样,痒痒的。
而当林渊的手掌不小心触碰到他腰侧的时候,裴无涯的腰立即塌了下去,“哎……”
“怎么了?”林渊问,此时他已经半趴到裴无涯的背上,因为他比裴无涯高上几厘米,说话的时候,嘴唇恰好就贴在了裴无涯的耳畔。
裴无涯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林渊看不见的手掌下,他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甚至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没什么。”裴无涯咬着牙说,他觉得自己被林渊手掌刚刚摸到的腰侧软的厉害——说来也奇怪,他的腰侧一向是他的敏、感、带,稍微被人碰一下,整个人都能软成虾米。
也就是之前在通道里的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他才能心无芥蒂地让林渊抓自己腰侧的衣服。
但这又和对方直接把手掌贴到自己的腰侧完全不同……裴无涯胡乱地想着,直到他感觉林渊趴到了自己的背后,他才呼了一口气,“抓稳。”
然后把林渊背了起来,然而走了没几步,他就在思考一件事,林渊的体重是不是太轻了点,于是他下意识想要掂量一下,却在这个念头实施之前,被林渊用力搂住了脖子——差点没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咳咳。”裴无涯咳了声,“你突然勒我做什么?”
“我感觉刚刚好像要摔下去了。”林渊在裴无涯耳边轻轻说。
“……”嗯,他刚刚好像是准备掂一下林渊的重量,收回了这点不靠谱的想法后,裴无涯背着林渊慢慢往小区里走,间或有几个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但是裴无涯也没在意,他背着林渊继续往前走着。
“你在那个通道里,看见了什么样的怪物?”他趴在裴无涯的身上突然问。
裴无涯还是有些不习惯林渊吹拂在自己脖颈处的鼻息,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不仅热乎乎,还会痒痒的,他遏制了自己伸手去抓挠一下的想法,对林渊说,“是一个古怪的虫子。”他大概复述了一下那个虫子的长相,“它透明的肉囊里有很多人,但那些人应该已经死了。”
又或者是,他们变成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就像孙老师一样。
只是裴无涯没明白,那个通道里的怪物究竟是怎么产生的,甚至他有种奇怪的错觉,觉得这个房子可能就是怪物本身,它杀了很多人,而那些通道则是它体内的血管,那些墙壁里的人是这栋房子的养料,当他们的身体腐朽了之后,灵魂也要被这个房子继续驱动着。
——但这当然只是他的胡思乱想。
没人知道最开始建造房子的富豪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当时已经有人被房子附身了,就像发生在那晚的惨案一样。
房子控制了那些人,引发了后面的惨案,因为房子需要鲜血需要人类——这听上去不像什么鬼故事,更像是某种祭祀活动。
“其实关于那个房子,还有很多疑点。”裴无涯对身后的林渊说,“比如第一任的房主,他真的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