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仿佛鬼魅般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下,谢洛笙一怔,双眼一闪,竟将眼前的钟凌寒和前世高高在上抓走她的钟凌寒重叠。
那时的情况和现在正好相反——她在城门下,他在城门上。
那时她带着十万将士意气风发,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只当他是乱臣贼子,逼迫他开城门交出自己篡来的皇位!
而他,高高的站在城墙上,宛如天神一般俯视着她,唇角讥笑,只是伸手的功夫,万千箭羽落下,三千精兵冲来打她个措手不及,最终——她输了!
身侧传来滚烫的温度,谢洛笙一惊,下意识后退,胳膊缩了一下。
钟凌寒一双眼积攒着阴云,阴沉沉的盯着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怀里,低下头,狠狠咬住她的唇。
“过这么久,你竟然怕我?嗯?”
她那瞬间的恐惧,刺到他的心脏。
全天下都可以怕他,唯独她不能!
嗅着熟悉的味道,谢洛笙紧绷的心弦渐渐舒展,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避开他的唇,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平安回来。”
钟凌寒搂着怀里柔软的腰肢,剜了她一眼,将她扶稳,咬着她的耳尖幽幽道:“卖乖也无用,等我回来再好好教训你。”
白玉般的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望着她还有些红的脸颊眼底掠过一抹心疼,一个药瓶落在知夏的手里,钟凌寒跃下跳上追风的马背,阴沉道:“再苛待自己,休怪为夫不客气!”
不客气?
他还能怎么不客气?!
谢洛笙目送他穿过三万将士策马到最前边,唇角轻轻扬了扬,一直焦躁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眼角,瞥见一道绿色的影子,那人捂着胸口像是在压抑着痛苦,和寒松一起跟在钟凌寒的身后。
“知夏。”
谢洛笙忽然开口。
知夏恭敬的上前,“奴婢在。”
谢洛笙嘴巴张了张,眸光一凛,最终吐出声音,“在满城我见到西疆少城主南宫穆。”
回头,谢洛笙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知夏,轻声道:“他依旧不死心,要找到你!并且他到北歧的消息已经传过来.....外祖和陈范宁叔父是个一诺千金之人,他们曾答应过要助西疆找到失踪的皇女,你的身份恐怕快藏不住了!”
南宫穆来北歧的消息是西疆城主亲自传来,那信鸽上绑着两封信,一封信是南宫穆从西疆离家出走时写给城主的信,表明了去向,而另一封信是城主交给陛下的信,上面盖着西疆的玉玺,只说若南宫穆留在北歧只为搜寻失踪的皇女,若有其他异常,北歧皇帝可将他缉拿!
陛下忙着处理钟锦潇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南宫穆,只草草命礼部寻找南宫穆好生招待,便没了下文!
知夏闻言身子抖了抖,正要跪下,被谢洛笙拉住。
“奴婢不想离开北歧,不想离开小姐!求您帮帮奴婢!”
知夏眼泪唰的往下滚,本就虚弱的脸此刻更加苍白。
谢洛笙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低声道:“我自会尽我的努力留下你,但你和西疆毕竟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若南宫穆当真找到你,你也可认下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