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基本上没怎么去外面餐厅吃饭的习惯,因为平时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饿了就点外卖或者下楼在小馆子里随便解决点什么。
吃火锅这种经历还是大一刚进校的时候班级聚餐,就算他妈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过,郁媛亦特殊的身份总是让母子俩聚少离多,就算是吃饭也是把厨师请到家中来做,从未带着他抛投露面。
餐厅坐落在本市很热闹的一条商业街内,冬日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车还行驶在公路上,两侧的霓虹渐次亮起,明晃晃的透过车窗,郁燃的睫毛都染上了一层暖色。
靠近商业街,音乐声透过明亮的橱窗玻璃向外散开,叮叮咚咚夹杂着红白绿相间的颜色。
竟然快到圣诞节了。
郁燃愣了愣,节日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其实有些陌生,郁家这亲戚关系非常淡薄,再加上郁燃本身性格就冷淡、不爱和别人相处,自从他母亲走后,每个节日都是独自度过的,除了导师关照他寄来的土特产和手机运营商节日祝福短信提醒着他又过了一年,所有日子在郁燃看起来都一样,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下车了。”燕时澈的手掌搭在郁燃头顶轻轻的揉了揉,唤醒了青年神游天际的意识。
郁燃唔了一声,在燕时澈打开车门之前倏地拉住了他的手。
男人疑惑地挑眉,见青年解开安全带忽然靠近,狐狸眼中闪烁着霓虹反射的亮光。
“再亲一下。”郁燃扯着燕时澈的衣领,根本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说完就蹭了蹭对方的嘴角。
后来进入餐厅的时候,郁燃半张脸都裹进了围巾里,燕时澈的唇色也发红,跟着服务员的引领走到了一个静谧的半包间角落。
伪装成椰子树的龟背竹盆栽和充满热带风情的布帘挡住他们的座位,点单的时候郁燃就光挥挥手指指菜单,直到服务员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在燕时澈的注视下恶狠狠地把围巾解开。
他的嘴唇红得有点发肿,旁人一看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你说要亲的。”燕时澈带着笑,桌子底下被郁燃轻轻踹了一脚,他补充,“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郁燃嘀咕:“一下和十分钟区别还是很大。”
“这种东西谁控制得了,你不是也很享受吗。”男人欠揍道,“这样应该算是我加班。”
郁燃双手捂住脸蹭了蹭滚烫的温度,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看见青年害羞还强装镇定的样子,燕时澈忽然想起刚刚认识他的时候,郁燃表现得就像中二病晚期青少年小鬼一样,整天冷脸朝天不要命地作死,越危险的东西他越兴奋想去碰,管又管不住,还爱独自行动。燕时澈好几次想把这家伙用绳子绑起来,让他老老实实呆在自己身边。
随着相处越来越久,他能察觉到郁燃其实是个很孤独的人,孤独又充满傲气,所以很容易被人盯上下绊子,要不是本身足够聪明还有自己在旁边盯着,指不定要吃多少亏。
汤锅很快就上来了,两人一边吃一边讨论上个剧本给NPC数据种植干扰锚点的事,得出结论,这种方法确实比直接毁坏剧本来的有用,并且玩家的暗示行为是没有办法被剧场捕捉的,就算剧场察觉到也没有证据能够说明郁燃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毕竟这种主观能动的行为实在是太难判定了,没办法给予惩罚。
“虽然这次没有下个剧本的具体情报,但以我的经验估计是个五星本。”燕时澈道,“剧场不会白白给这么多人离开的机会,毕竟恐怖剧场的秘密是不能被外界所知的,一旦太多人脱离剧场束缚,这意味着它们暴露在公众面前的风险更大。所以我猜最后的五星本设计的死亡率能够达到100%左右。”
郁燃点头,“到现在恐怖剧场的运行机制还不明了,但根据你之前说的实验室,可以断定这是个存在于现实中的组织,通过特殊的技术把人强行带进剧场。只要他们害怕被公众发现自身的存在,我们能从中下手的地方就会更多。”
“所以你才佯装投诚去申请那什么观察员?”
“嗯,必须掌握更深层的资料,才能找到这个组织的弱点。”郁燃笑了笑,“既然我已经表现的不想离开剧场,这么免费的劳动力,他们总不可能把我赶尽杀绝。”
吃完饭回到公寓,郁燃进书房复习期末考试的内容,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从里面出来。
燕时澈在客厅跑步机上锻炼,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都已经汗流浃背,不知道跑了多久。听见郁燃出来的动静后,男人才缓缓地停下机器。
“睡觉吗?”
燕时澈扯着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腹肌沟壑分明,汗水从肌肉线条往下滑动,顺着两条人鱼线延伸进运动裤里。
郁燃不傻,他面无表情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挪开,往上就看到燕时澈噙着一抹轻佻的笑。
嘭。
浴室门紧紧关上,燕时澈敏锐地听见内部上锁的声音,遗憾地叹了口气。
等郁燃出来,燕时澈跟着洗完澡时,青年已经在主卧的床上睡着了,他缩在靠窗的一边,另一只枕头并排放在一旁。
昏黄的小灯立在床头柜上,朦胧又温暖地笼罩着房间。
被窝里不热,燕时澈摸了摸郁燃的手都是凉的,他掀开被子进去,在吵醒郁燃前拉上了小灯,把微凉的身体裹紧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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