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村可是许久都没有外人进来了。”村长幽幽地叹了口气,意味不明道,“可惜啊,可惜……”
“那个,请问可惜什么啊?”沈同宇谨慎地开口,试图从村长口中套出些消息来。
村长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再提,转而道:“昨日太晚,招待不周,你们一定都饿了吧,村中准备了些便饭,请诸位赏光跟我来。”
虽是客气的句子,但经沙哑的喉咙一滚便带着几分阴谋的味道,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不该赴这场鸿门宴。
老妪见无人回应,抬起了浑浊的眼球,“客人都不想吃吗?”
“确实饿了,谢谢招待。”郁燃忽然开口,他盯着那老妪,神色自然,好像他们真的是迷路到村中的客人。
得到回答的老妪满意地笑起来,又咧开了蛆虫般的碎齿,“饿了就好,来。”
村长在前,老妪带着众人拐过来时的障墙,他们这才发现障墙另一侧也有一间屋子,似乎是一间待客的小厅,中间摆着红漆木圆桌,桌上白纱布盖了盛菜的盘子,七把椅子整整齐齐地围在桌前。
村长坐了上位,老妪就在侧旁候着,当着众人的面关上了小厅的门。
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
众人在诡异的气氛中正襟危坐,村长缓缓地揭开了纱布,桌上是一桶肉粥,一盆包子,一碟咸菜,算得上一顿丰盛的农家早餐。
饭菜看起来很诱人,还冒着滚滚热气,像是刚刚出锅,散发着好闻的菜味。
“不必客气,请用。”村长阴恻恻瞪着前方。
与他对坐的正好是程希佑,被吓得立马抓起一个包子。
村长这才收回目光,勺子荡开油光漂浮的肉粥塞进了嘴中。
厅中一时寂静无言,都是听过人肉包子鬼故事的年纪,鬼知道那肉是什么做的,谁也不敢下口。
燕时澈动了动鼻尖,对郁燃轻轻点头。
郁燃舀过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目前为止还没有东西能够瞒过燕保镖的狗鼻子,他放心地接受了这顿早餐。
毕竟得待在这村中整整五日,总不能什么都不吃。
村长满意地笑了起来,碎石般的牙齿撵烂肉沫,“这样才对,这样才对。”
其余人见状,捏着鼻子吃了一些。
饭罢,沈同宇再次开口,“多谢照顾,我们还需要在村中叨扰几日,实在不好意思,想问问村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帮忙?”村长抹开嘴角的油脂,“最近倒是有那么一件事。”
他一开口,众人立马打起精神来。
“是什么?”沈同宇连忙追问。
村长放下碗,斜觑了一眼旁边的老妪,这才缓缓道:“我们冇有村最近倒是有一桩红事要办,就是不知你们有没有那胆量。”
“红事?是谁家要结婚?”程希佑壮起胆子开口,“这倒没什么可怕不可怕的。”
“是地下的红事。”村长血丝密布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程希佑,一下子吓得男生哑口无言。
郁燃微微抬眼,联想剧名《配骨亲》,果然不出他所料。
所谓配骨亲,其实就是冥婚的一种。在冥婚中,先亡的鳏夫或单身汉埋葬后,家人为了避免家族坟地中出现孤坟带来不幸,就会托媒婆寻找适合的女尸,婚祭之后再掘墓将双方骨骸合葬。[1]
既然是恐怖剧场,若这红事与冥婚无关,那才叫可疑。
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冷掉的饭菜散出怪异的腥味,陈童一下子捂住了嘴,“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曲蕊担心地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村长对提前离席的两个女生仿若未睹,诡异地笑了两声,唤道:“阴媒。”
一旁的老妪从阴影里浮了出来。
“婚嫁都在个明媒正娶,阳间这样,阴间也是这样。我阴媒人做了五十多年,没有一次出过岔子,可如今年纪一大,精神头也不好了,晚上也守不了夜。”阴媒缓缓道,“可惜那新人头七才过了两日,我这身子骨就像生了锈般动不了,若你们有心帮忙,就替我把接下来五日守完,让那祠堂的香火生生不息,千万别断喽。”
“我们村,对这场喜事可是看重的很哩。”阴媒泥一般的皮肤微微下垂,在眼睑投下青灰色的死气。她咧开嘴,“红事在五日后,届时全村四十四人都会出席,可千万不要出错。”
祠堂守灵?
众人脸色都不怎么美妙,在诡异的世界里守灵,这简直是恐怖片作死举动!
可是除了应下又别无他法,如果任务完不成,说不定会有更加可怕的后果等着他们。
“好,我们愿意帮忙。”沈同宇僵着脸应下,提了个要求,“村中可有忌讳?我们能否在村中参观参观?”
“呵呵呵。”村长古怪地哼了一声,“破旧村子而已,你们愿意看就去看吧。”
村长似乎有事,用完早餐就消失在门后,阴媒也不见了。
众人围着槐树先抽了签,决定五天内守夜的顺序。
最终沈同宇和陈童一组,程希佑和曲蕊一组,郁燃与燕时澈一组,轮流守夜。
大家决定先去祠堂探查一番。
白日里的祠堂不似昨日夜间那般阴森,但依旧暗暗的,萦绕着陈腐的香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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