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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本座炖汤
    ,
    是夜, 两个人躺在宽敞的石床上,被软禁的时光实在难捱,功也练了, 饭也吃了,别的也没什么可做。HαìταйɡsHμщμ。てΟм HαìταйɡsHμщμ。てΟм
    走来走去, 就那么方寸大的洞窟,楚晚宁心静, 倒也还好,但墨燃不一样, 他真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唉, 无聊啊, 无聊啊,玩什么?玩什么呢?”
    楚晚宁闭目道“睡觉。”
    “还早得很啊。”墨燃看了一眼滴漏,摇了摇头, “早得很。”
    楚晚宁不理他。
    墨燃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突然间来扯他的脸。
    “师弟。”
    “……”
    “师弟~”
    “……”
    “师弟!!”
    楚晚宁蓦地睁开眼,怒道“做什么!”
    墨燃厚颜无耻地拉着他的手来回摇晃“陪我玩。”
    “……到底你是师弟还是我是师弟?”楚晚宁怒不可遏,甩开他的手, “谁陪你胡闹!”
    墨燃甜丝丝地笑起来,当真十分的厚颜无耻,他说“当然是你陪我胡闹呀。不然还能有谁。”
    楚晚宁“……”
    发带是从墨燃头上拆下来的,红色的窄窄一根, 两头系住, 绷在墨燃手指间, 绕成了一种独特的结。
    楚晚宁到底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没什么好脾气地问“这是什么?怎么玩?”
    “这是花绳。女孩子玩得比较多,男孩子通常不玩这个,不过我以前不是在乐坊长大的么?那里女孩多,所以也就学会了。”
    “……”
    “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你看着,你来把这根线勾到手指上……不对,不是这根,是小拇指,嗯,就是这样。然后大拇指和食指勾住那边两根线……”墨燃慢声细语地说着,很耐心也很安宁。
    烛火噼啪,暖黄的光晕映照着他们的身影,一大一小,低头专著地绕着那段由发绳绕出的红线,彼此的神情都经不住的渐渐温柔。
    楚晚宁的手绷着线,他在墨燃的指点下绕着花样,冷不防绕错了,红线转手的时候一扯,并没有如预料中扯出新的样式,反而复又拉成了原形,简简单单的两道。
    他怔怔看着,手仍举在半空,却是一脸不解地喃喃“怎么散了?怎么能这样……”
    “哈哈,你又绕错了吧。”
    “……再来。”
    “不来了不来了。”墨燃笑道,“总玩一个没意思,换些别的。”
    “不行。”这回换楚晚宁不乐意了,肃然道,“再来一次。”
    “……”
    两人在洞内待了三日,第四天晚上,墨燃照例准备给楚晚宁做些好吃的。这几日他已经琢磨出了些门道,自己这位小师弟和师尊果然是同乡,饮食的喜憎如出一辙。
    今晚羽民送来的是一只母鸡,几枚菌菇。墨燃打算煮一锅鲜菇鸡汤,加上些自己擀成的面条,滋味想必不会太差。
    “晚上喝鸡汤?”
    “嗯。”墨燃应了一声,侧眸去看楚晚宁。这孩子虽然于武学一道天赋异禀,但却完全找不准翻花绳的门道,偏偏又一根筋特别死心眼儿,没事情就拿根头绳在手上琢磨,固执的样子也是令人忍俊不禁。
    墨燃笑道“你坐在旁边慢慢玩,不过怕是我汤都炖好了,你却还没把这绳子钻研透。”
    楚晚宁冷哼一声,顿了顿,淡淡道“剩的食材里头,可有姜片?”
    “我看看……哟,有的,特别多,昨天给了一堆姜。”
    楚晚宁满意道“多搁一些进去,去腥。”
    墨燃摸着下巴“哦……该不会还要放些枸杞子吧?”
    楚晚宁眼前一亮“有么?”
    “噗。当然没有,只是觉得你与师尊口味真像。他喝汤也爱搁姜,放枸杞。”
    “……你记得他爱吃什么?”
    “哈哈,是啊是啊,我乖巧呗。”墨燃也懒得多做解释,总不能和小师弟讲什么前世今生吧?于是便顺着杆子应道,“我可是二十四孝好徒弟,可惜师尊看不到我一颗赤子之心,拳拳仰慕。”
    墨燃随口说着,便开始处理禽肉,于是完美错过了楚晚宁的神情,他麻利地拔了毛去了脏器,正准备煮水去血污,这时候忽听得小师弟轻声道“他未必就不会知晓。”
    “啥?”
    楚晚宁见墨燃抬头,倏忽耳朵尖就红了,扭头干咳几声,说道“我说你待玉衡长老的好,他未必就不会知晓。”
    “哦,这个啊,其实也没关系。反正我都习惯了,虽然有的时候也妄想过他能像别人家的师父一样,跟我说些体己话,或者偶尔能像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一样,知道我喜爱什么就好了。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刚入门那会儿,受了他漂亮皮囊的蒙蔽,还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现在想想真是……唉,他老人家高不可攀日理万机,我哪敢入他的眼啊,哈哈,啊哈哈哈。”
    楚晚宁闻言,本有些愠怒,然而仔细一想,自己平日对墨燃虽有关心,但确实总摆出一副疏离姿态,不由地愠怒又成了窘迫,便默默地垂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从床上跳下来,不声不响走到墨燃身边。
    “做什么?”
    “你都做了好几天饭了,今天的简单,换我做给你吃。”
    墨燃一愣,随即笑道“怎么忽然有这念头?你小小个子,怎么做饭?连灶台都够不到。更何况我是你师兄,你既然都这样喊我了,几顿饭算什么。”
    楚晚宁搬了个板凳过来,站在凳子上不出声,执拗地望着他。
    墨燃“……你瞪我干啥?”
    “你看我够不够得到灶台。”
    “……”
    “玉衡长老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却不似他那般没良心。”楚晚宁面无表情道,“你休息去吧,我给你做饭。”
    忙忙碌碌半天,楚晚宁也不让墨燃插手,而是气势汹汹眼神凶恶地举着菜刀分割者母鸡的尸首,神情专注,手法僵硬,场面令人不忍直视。
    墨燃原本还想搭把手,奈何小师弟的臭脾气和师尊也很像,专注做事情的时候特别讨厌别人打扰,于是几番自讨没趣后,墨燃只好挠着脑袋躺床上发呆休息去了。
    鸡肉终于下了锅,楚晚宁盖上汤锅的泥盖,转头刚想对墨燃说些什么,忽听得牢洞门口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阿燃,夏师弟,你们在吗?”
    墨燃一听这嗓音,如被雷击,蓦地跃下床来,他冲到门口,透过缝隙,先是看到一位羽民冷冷立在外面,但目光稍转,便看到在她身后,师昧一身素白,面露忧愁地立着,不由得大喜过望“师昧!你……你怎么来了?”
    “我有要事要与你说。”师昧道,“尊主已经接到了禀奏,赶来了桃花源,此刻正在同羽民交涉。你怎么样,这些天可受苦了?”
    “我好得很,能吃能喝能跳。”墨燃顿了顿,又问,“师尊呢?他人在哪里?”
    “说是仍在闭关清修,不曾前来。”
    “哦……”墨燃目光闪烁,随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不来也好……不来也好。”
    “不过璇玑长老到了,说是来担保夏师弟的。”师昧问道,“夏师弟在睡觉?”
    墨燃道“没呢,他在炖汤。师弟——你快过来!”
    楚晚宁放下煽火的小竹扇子,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淡淡道“怎么了?”
    师昧还没说话,就听那羽民先哼了一声,反问道“还不是你们死生之巅的人来了,你师父说要保你,正同我们的仙尊商计着。”
    “……我师父?”
    “璇玑长老啊。”
    “哦。”楚晚宁顿了顿,面无表情,“甚好。”
    那羽民撇撇嘴,说道“你们俩出来吧,众位尊上都已聚在饮露阁,等着听二位解释。”
    楚晚宁回头看了看正炖着的鸡汤,说道“我不去了,汤煮了一半,我走不开。墨燃,你代我说去。”
    那羽民闻言,心道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讲话居然如此不靠谱,于是冷笑着吓唬他“你要是不去,就错过了辩解的机会,若是判你杀了十八姑娘,那可是要杀人偿命掉脑袋的。”
    岂料楚晚宁听了一点儿也不怕,反是神情漠然,冷冷瞧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师昧待要叫住他,墨燃却笑着摇了摇头“随他吧,我去就好。”
    “可是璇玑长老远道而来,他不去问候,未免失了礼数……”
    墨燃还未开口,就听得楚晚宁远远道“墨师兄,你代我向师尊问好。”
    “……”自己话说的那么小声,居然还被他听到了,师昧不禁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待羽民打开了牢洞外的荆棘丛,便拉着墨燃准备离开。
    岂料这时,楚晚宁却反身折回,叫住了他“师兄。”
    “师弟可是改了心意,要同我一道去了?”墨燃笑着问。
    楚晚宁小短手挥了挥衣袖道“我自是不去的。过来是叮嘱你一声,记得早些回来,晚了汤就冷了,不好喝。”
    墨燃愣了一下,失笑道“好,那你等我。”
    “嗯。”楚晚宁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待墨燃走得远了,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不见,他才转过了头,专心熬汤去了。
    饮露阁与牢洞不远,走过去的路上,师昧有意无意地问道“阿燃,你这些日子,与夏师弟似乎又熟悉了些?”
    墨燃笑道“对啊,我与他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怎么,师昧该不会是吃小孩子的醋了吧?”
    “……胡言乱语。”
    “哈哈哈,师昧不用担心,我最喜欢的呀,还是师昧,不会变的。”
    “……莫要再胡说,我只是觉得夏师弟有些奇怪……”
    “奇怪?哦……”墨燃想了想,点头道,“他是挺奇怪的。”
    “你也觉得了?”
    “是啊。”墨燃笑道,“小小年纪讲话成天和大人一样,法力也不容小觑。另外之前在幻境中遇到的事情更离奇,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你知道吗?我怀疑他和咱们师尊是远方亲戚。”
    师昧眸色微动,问道“此话怎讲?”
    “我们在幻境里看到一个人,是两百年前临安城的太守之子,也姓楚,长得和师尊特别像,他有个儿子,容貌也是……”
    正要说到关键处,忽然间听到前面一阵激越的咒骂之声,抬眼一看,竟是薛蒙满面怒容大步而来,嘴里还不停咒骂着“畜生!禽兽!不要脸的狗东西!”
    Haitangsh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