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苏的眸光一黯。
楚砚冬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自尊心又强,肯定不允许自己的付出,被一遍遍无情的践踏。
楚砚冬迟早都会受不了。
至今为止,时景苏仍然不敢相信楚砚冬会喜欢他。
他像小虾米一样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想东想西。
不明白究竟哪个环节出现错误。
为什么楚砚冬要喜欢他?
这份感情,他就算想回应,也根本没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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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楚砚冬带着医生重新回到病房。
在楚砚冬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给安排时景苏又做了一次全身的检查。
所有的报告出来以后,不管是时景苏还是楚砚冬,都总算放心。
时景苏除了腿骨折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问题。
医生提议让他在家静养,但必要的时候,也最好下床动动,不要总是待在床上。
时景苏谨记嘱咐。
因为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楚砚冬并没有为他办理入院手续。
楚家还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到时候拆石膏的事,也可以由家庭医生代劳。
时景苏跟着楚砚冬重新坐到专车里面。
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道路,熟悉的风景,熟悉的回家路。
他假装情绪不高涨,也的确很难高涨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腿摔伤以后,行动不便的他彻底由楚砚冬照料。
楚砚冬的占有欲强到不能经由别人的手碰触他一下。
哪怕是女人都不行。
时景苏一路被楚砚冬扶着走路,他很抗拒,想要和病房里的时候一样,如法炮制一遍,用大吼大叫的疯狂形象震退楚砚冬。
谁想到楚砚冬干脆要打横将他抱起来走。
时景苏顿时垮下脸来,被再次不按常理出牌的楚砚冬弄得停止冲动的想法,马上表示他可以走,扶着走就好。
楚砚冬又牢牢搀住他的手,五指抓得很紧,生怕他跑掉一样。
时景苏心里在计算,今天晚上该怎么顺利度过去。
他一条腿不太能动,另外一条可以,其实努力努力的话,行动似乎也没有那么不方便。
只要给他一根拐杖,时景苏脑海里演练了一下,完全没有问题嘛。
但回到家中以后,他才意识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有多么的无情。
楚砚冬根本没为他准备医用拐杖。
时景苏被一路搀回房间里,连许久没见到的楚东来江以惠夫妻俩人,也正好从外地赶回家中。
看到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江以惠握住他的手说:“心心,我听砚冬说你被车撞了,这出行在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以后你可以叫王叔派人跟着你,这样身边有人提醒着,也不太容易出事。”
好家伙。
时景苏没想到楚砚冬会把这件事“美化”成他被车给撞了。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楚砚冬,不然他从二楼上跳窗逃跑不成,反摔断腿这么丢人的事就要被更多人知道。
而楚砚冬也没有编造他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这种借口,不然感觉好像更加丢人。
楚砚冬大概也是怕自己的父母担心他们,更不想被人知道他们的婚姻关系已经到达岌岌可危的地步。
时景苏勉强应声:“妈,我知道了,我下回会注意。”
江以惠“嗯”了声:“这次还好没有什么性命上的大碍,我和你爸听到消息的时候都快急死了。”
楚东来也在旁边说:“那个敢撞人的司机已经拦下来没有?”
不过就算没有拦下来,现在天眼系统那么发达,也可以通过街上的监控看到对方的车牌。
撞人的司机绝对跑不掉。
楚东来不打算私了。
他们楚家不缺钱,那个敢撞人的司机一旦抓到,他得用法律的手段让对方付出一定的代价。
时景苏脸色一僵,望了一眼站在角落默不作声,一直目光沉静看着他的楚砚冬。
他怎么有一种楚砚冬在报复他的错觉?
明明知道他的父母肯定会砸破砂锅问到底,还故意编出一个他是被车撞的理由。
那他宁可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丢人就丢人吧。
时景苏梗着脖子说:“爸,妈,不用追究了,是我没看清楚红绿灯,走的太急,没遵守交通法规,而且对方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也挺穷的,听说还欠了很多债,因为他家孩子刚得了血癌,那司机是在送货的路上,为了努力挣钱给孩子治病用,遇到这种事也是无妄之灾。”
江以惠听后,直夸他心地真是善良,不愧是他们家看中的儿媳。
只有时景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小心翼翼看向楚砚冬。
他仍然一副风轻云淡,默不作声的模样。
时景苏:“……”
时景苏:“!!”
楚砚冬果然在故意报复他吧。
楚东来和江以惠这次回来,也是临时之举,看望完他之后,还得出去。
他们要参与一次其他公司的品牌发布会,会议就在明天召开,在其他城市,坐飞机也得要四五个小时。
到时候会邀请许多业内记者光临现场。
楚东来和江以惠一会儿就得动身。
和两位长辈阔别以后,时景苏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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