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他的双眸在冷冷凝视着他,仿佛在监视他。
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头顶,时景苏移动光标,真想将这个账号从他的列表里踢除。
他犹豫一会儿,想着眼不见为净,干脆不要管楚砚冬怎么样好了。
他不给他发消息,楚砚冬也绝对不可能给他发消息。
倘若江以惠等人打电话给他,他就装作默不作声的模样,将错误全部推到楚砚冬的身上,尽情表现出自身的委屈。
毕竟,楚砚冬可是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说出那么毫不留情的话。
整个楚家现在肯定都传开了。
说他好可怜,说他一点身为太太的地位都没有。
行吧。
看在楚砚冬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的情况下。
时景苏暂时可以忍受楚砚冬待在他列表的行为。
点开赵越洋的对话框,时景苏正要打下一行字,楚砚冬的头像赫然在眼帘之中跳动起来。
他吓一跳,光标不知不觉点开楚砚冬的对话框。
时景苏看到上面显示的内容是一个问号。
但是很快,不出三秒钟的时间,楚砚冬将那个问号撤除,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再次风平浪静。
时景苏:?
**
半个小时前,令楚家佣人们感到意外的是,楚砚冬今天早早便回到家中,早早用完饭,早早回到房间。
绝口不提太太不在家中的事。
楚砚冬不提,佣人们也不敢提。
真正能提也敢提的人,也就是江以惠楚东来他们,目前还没有回家。
大家都是会看脸色行事的人,要知道楚砚冬目前的面容,可是比乌云摧城城欲摧的惊心动魄还要来的恐怖。
楚砚冬上楼以后,破天荒的没去书房,而是直奔主卧。
没有了,衣帽间里果然没有时景苏曾经穿过的衣物。
曾经的白色行李箱也不在原来的地方。
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像不曾有过时景苏到来的痕迹。
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那个熟悉的摆设,只是缺少了什么灵魂。
楚砚冬皱着眉头,冷笑一声。
既然那个女人不想留在家中,就让“她”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好了。
请是不会请的。
他已经上当过一次,绝对不会上第二次。
就让那个女人彻底心灰意冷。
和他以前对别人做的事一样,给“她”来个重击,让“她”真的明白,他对“她”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楚砚冬走至床边。
已经许久单独没有睡过这张大床。
熟悉的气息朝着鼻息涌来。
是时景苏身上淡淡的醉人心弦的香味。
他额角青筋凸起。
闭着眼的瞬间,想起时景苏挽着他的手臂,含情脉脉的双眼望着他,心花怒放般唤道:“老公~”
又想起极夜的马蹄掀起的那一瞬间,时景苏着急忙慌不顾自身安危,几乎从奶酪的身上滑落下来,就算粉身碎骨也浑然不怕地扑到他的面前,用肉身竖起一面立挺的高墙。
心烦意乱、躁动不安的感受,让他顿时睁开双眼。
然后他发现,床上竟然少了一个枕头?
旁边的确是空荡荡的,没了枕头存在的痕迹。
艹。
楚砚冬冥冥之中感觉,这一次时景苏是真的铁了心不会回来,因为他连最心爱的枕头都带走了,就表明他的决意。
楚砚冬想起管家在电话里说的:“太太她说,和您没有领过证的关系,所以您不是她的丈夫,她也不是楚家的太太。”
话糙理不糙。
虽然经过管家王叔的添油加醋,但确实是那个味。
楚砚冬心中更炸。
时景苏想干什么?
想不承认他们已经办过婚礼的关系?
对不起,虽然没有领过证,但在神父以及众位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他到死都算是“她”的老公!
楚砚冬的视线立即落向手边的手机。
举起手机,他轻车熟路找到那个加上不久的账号。
几乎像要在手机上连续戳出好多个洞。
噼里啪啦声作响。
打了半天,望着对话框里没有发送出去的语句——“满意了吗,高兴了吗,得意了吗,现在回家了是不是很开心?还把枕头也带走了,还让王叔转达给我,我们是没有领过证的关系?”,楚砚冬皱着眉统统删除。
重新编辑,他停下手上动作,陷入沉思。
发什么呢?
发,“你做什么呢?”
不可能,他这么发了,时景苏肯定要沾沾自喜。
以为他在思念“她”,很思念“她”。
发,“怎么又回家了?”
那更不可能。
听起来就像是不希望“她”回家一样。
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乱跑吗!”
楚砚冬:……
听起来就像在担心“她”一样。
开什么玩笑。
楚砚冬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很怀疑时景苏究竟有没有将他的账号删除。
最终,楚砚冬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就当试验一下时景苏究竟删没删除他的账号。
问号发送过去,并没有在后面看到那个灰色提醒“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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