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真的把他吓坏了吧。
时景苏忽然有点愧疚。
其实楚砚冬也没做错什么,平白受到这样的对待,是人都会觉得紧张吧?
恍然间,时景苏想起第一次与他坐在婚车里时的模样。
只不过那一次和这一次变换了角色位置,楚砚冬嘴里说着不喜欢他,也没有真的将他从身上赶走,还任由他枕着他的腿睡觉。
心里一时塌陷了一个地方。
时景苏眉眼渐软。
嘴里小声嘀咕:“其实你睡着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嘛。”
为了让楚砚冬睡得更舒服一些,时景苏干脆轻托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在尽量不碰醒他的情况下,将他移动到自己的腿上枕着。
楚砚冬的神情在这刻才得以松缓。
眉头不再紧锁,脸色似乎也逐渐的不再那么苍白。
明明是为了行他之便,可不知怎么,时景苏让他枕着枕着,自己竟也觉得有些温暖,不留意间也一起睡着。
直到抵达楚宅以后,楚砚冬才缓缓睁开眼。
一眼便看到时景苏在他的上方,他的脑袋也被搂在时景苏的怀里。
楚砚冬:“……”
即使睡着,时景苏也轻拿轻放、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觉让他深锁眉头。
楚砚冬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枕着时景苏的腿睡了足足快有两个小时。
意识到这种不妙的事以后,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可发下的耳廓竟不知不觉间变红。
再次体会到名为“羞愤”的情绪。
楚砚冬狠狠坐直身体,瞬间将还在熟睡的时景苏惊醒。
他眯着一双惺忪睡眼,笑得发自肺腑般甜软:“你醒啦?”
楚砚冬身体一僵:“……”
他忍无可忍地逃也似的推开时景苏,在司机停好车以后,第一时间慌张下车,甚至还责怪司机,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已经到楚家。
司机觉得也很委屈。
少爷和太太两个人抱成团,睡得那么香,谁敢打扰他们?
“不可理喻”四个字蹦出楚砚冬的脑海。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怎么会在时景苏的腿上睡着?
在这个可怕的女人身上睡着?
时景苏也一并下车,望着他的侧影,刚要近身,楚砚冬脑海里已经开始回放起之前在时家的一幕幕。
——时景苏是如何牵起骨架的手,如何与骨架这个朋友叙旧,又如何使用恋爱咒语,希望骨架能够帮帮忙,帮他实现恋爱愿望。
“不要碰我!”
只要和这个女人碰到一起,似乎就厄运缠身,从没有过好事发生。
连发病的频率都变多了。
可还没等楚砚冬说完,他毫无血色的脸容一僵,身体摇摇晃晃,强忍着瞬间钻心的疼痛勉强站了一会儿,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楚砚冬真的再次发病了。
第20章 一起睡。
他面色苍白,嘴唇也完全没有半点血色,身体更是如风中凋零的落叶般往后仰倒。
幸好时景苏眼疾手快,将他瞬间扶稳。
楚砚冬倒进一个并不算温软的怀抱。
他眯着双眸,迷茫看着眼前人。
说来这个女人从第一天抱住他开始,就不能够用温软这个词来形容。
他没有抱过女人,但女人不应该用软绵绵这个词来形容吗?
总觉得有哪个地方存在着微妙的差别,但目前为止的楚砚冬,还没想明白到底哪个地方存在着问题。
他只感到这个令他避之不及的女人,竟然迎面托住他,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
昏迷前,楚砚冬还想嘴硬:“我警告你,你别碰我,离我远点,否则……否则我们明天就离婚。”
他就是故意拿这句话来威胁“她”。
因为他知道,时景苏肯定害怕离婚。
却没注意到,合上眼睛前,时景苏的双眸一瞬间亮得有多厉害。
明天就离婚?
时景苏兴奋不已。
等到他头发都快秃了,才终于又听到这句话!
那就更加不能轻易放手了!
碰,必须要碰。
碰到天荒地老都要碰。
楚砚冬已经双眸紧阖,昏死过去,时景苏死死环住他的腰,如何也不肯放手。
楚砚冬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体重也比他要多。
其实只有他一个人抱着楚砚冬,还是比想象中要吃力许多,但即使吃力,时景苏都要奋起将他紧搂在怀里。
所以当管家领着人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如下场景。
高挑纤瘦的新晋太太,可怜兮兮的用他的躯体承载住少爷高大伟岸的身躯。
他那么瘦弱单薄,看起来如同一棵随时就要被少爷压垮的小草,在风中努力的舒展着枝干,努力的告诉众人,他很好,他一个人也没有问题,哪怕经历千辛万苦,他也可以用他小小的身体,为这个家发挥出最大的贡献。
管家和佣人们看得都很感动。
其中几人赶忙上前帮忙扶住楚砚冬,但这个太太是怎么说的?
他说:“没有关系,不用帮我,我是他的妻子,照顾他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做吧。”
开玩笑,如果交给他们,等楚砚冬醒了,他怎么能够知道他有在碰他,又碰了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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