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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他便不再多问。
    只要不看着她的眼睛,这样含蓄的贴心话要多少就有多少。周医生慧根深,他自知姜姑娘的回答永远言简意赅,她懒得理他,百分之九十的对话里,蹦出来的不是一个字,就是两个字。
    然而这也不能怪美人薄情。
    曾经他深夜入室给她喂安眠药,她垂头坐在床上,粗鲁地用手背抹完嘴,顺势抄起案几上的一只水瓶子就往他头上砸。
    周潜虽然身量有限,到底也是个男人。他轻松地化解了她的无效攻击,瞬间就把姜然扑倒在被单里。
    她衣不遮体,精疲力竭,他脸色苍白,黑眼圈比前日更严重。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公分而已,周潜幽幽地吸了一口气,立刻闻到她脸上似有似无的复杂气味。
    他知道它是什么,但他却被这味道气得蒙了心智。
    他开始闻她的头发,她的颈窝。他像条喂不饱的流浪狗,半裸的温香在身下压着,他旁的坏事一件也不做,就只想闻她。
    心力交瘁之际,周潜放开了姜然。他重新直起腰,把两粒药丸掰出来递给她。
    我是不是应该再去洗把脸。
    别动。先把药吃了,我马上给你绞个湿毛巾。
    不吃药我也睡得香。
    那就一粒。
    她冷冷地瞪他,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把水杯向前送了送。
    他们之间的医患关系确实不太友好,他的出诊态度亦十分铿锵。
    可是他不曾接到过真正的投诉。
    在这栋宅子里,其实只要周潜愿意,他的权力远比想象中大得多。
    “等一等。”
    “   你别进去。到厨房里等着,我给他们弄完以后再来叫你。”
    眼看着就要到卧房门口,周潜猛地拉住了姜然。她看看他的手,再歪过头看他的脸,表情鄙夷得很。
    周潜将她向后狠推了一下,他用那力道提示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然摇摇晃晃的,她嚼着苹果,齿间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咔擦声。
    “给我。”
    “   ”
    “给我。”
    周潜向她伸出手来。
    “不脏吗,我再给你挑个更好的。”
    “   ”
    他板着脸,直接上手把那只苹果夺过来,凑到嘴边发狠似的一口咬下去。
    周潜推开卧室房门时,跟姜然做了个再会的手势。他如此深明大义,岂知这姑娘竟干脆地扭头就走,连个意思意思的挥别都没表示。
    端的是铁石心肠。
    周潜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默默跨进屋里去了。
    暗幕下,他看到坐在床尾的两个男人。他们都耷拉着脑袋,坐得倒是近,却谁也不理谁。
    周潜换上一副调笑的脸,反手关好门。
    即是工作时间,他就不能太分心。他的确内功高强,但也保不齐哪回手一抖,生生把主子给治死了对不对。
    周医生打开药箱,很快便忘记了姜然的奚落和揶揄。
    事实是,他每见她一次,都很喜欢她用那冷冰冰的讥诮对着自己。
    因为她只有在摆出那副姿态来时,才是他的女病人。
    他最放不下的女病人。
    第38章 苦路 < 与我同罪(草莓炒糖)|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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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苦路
    在姜然的卧室里,一仆二主折腾了将近半小时,总算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除了彼此之间偶尔冒出几句嗯与哦之外,他们都乖巧得很,规矩地坐在那里任凭周潜发落。
    这对兄弟恨是真恨,打起架来却都留了一手。
    他们相依为命,知道但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打一次不行,还能再打第二次。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大家有缘相会慢慢打就好。
    周潜合上药箱时,和沈伽唯做了个视线交流。大少爷的脸上晃过憧憧鬼影,但他似乎还未被现实彻底击倒。就那么一分半秒的功夫,他仍能对周医生微笑。
    那口森白的皓齿齐齐整整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可见病入膏肓的二少爷拳头还是太嫩。摊上这种大哥,即使他再如何气急败坏,在下拳头时依然懂得挑挑拣拣。
    苏敬武功高强,他竟成功地避开了对方的门面和要害。
    然而他确实有难言之苦衷,亦有残存的温情。
    大哥的脸是沈氏招牌。
    况且,小然也一定喜欢那张脸。
    而趁着苏敬去卫生间洗漱的当口,周潜见机行事,赶紧起身做告辞状。不料他刚准备脚底抹油,捂着腕子的沈伽唯居然先发制人了。
    “让她回来休息吧。”
    “   ”
    “今晚有点凉,我怕她一个人睡会感冒。”
    他说这话时,正温柔地用手抚平被套上的褶皱。那缓慢的手势风起云涌,不像是在整理床铺,而是在擦拭砧板。
    “你竟然还有力气?”
    “没有了。”
    沈伽唯摇头。
    “我只是想再跟她睡一次而已。”
    “   你需要休息。万一发烧了怎么办。”
    “我知道。”
    “那我明天早起,让他们把你的房间清理出来。”
    “谢谢。”
    沈伽唯眼里一点光都不见,满面暮气沉沉的倦意。
    “我已经不记得那屋里藏着什么宝贝了。麻烦你先替我轮一遍,有看不顺眼的物件,直接替我烧了就好。”
    “烧了未免可惜。或者可以暂时留在我这里。”
    “不必。”
    沈先生突然文雅地笑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不够了,我再问她要。”
    “   ”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医生便立刻出发去厨房找姜然。
    而为了早一些赶到那里,他开始在乌漆嘛黑的长廊里奔跑起来。周潜天生和她八字不合,但她总会激发他被埋没的潜力。
    现在的他能跑,能使坏,还能生气。
    和当年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在英格兰伯克郡的寄宿男校里,周潜是全班身体素质最弱的那个。每逢他又当众出了丑,总有三个褐发碧眼的男孩,爱在晚餐后拎着
    3Щ點ρο18點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