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晚彻底放弃和他交流,你跟他认真说事,他只当风从耳边吹过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她大惊小怪。
时野见她起身离开坏笑道:“真不来?”
江晚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情愿去外面吹风。”
时野啧了两声,油腔滑调说:“外面哪有里面暖和。”
话落,将身上的被子又展开些许,盛情邀请江晚。
江晚刚才还挺担心别人报复,现在看来她简直是多此一举。
时野调侃的口吻在整间车厢里突兀响起:“真不来?”
车厢里传来几声极轻的笑声,羞得江晚赶紧背过身收拾床铺。
碍于才发生不愉快的事,江晚临时决定等明天白天再去洗漱,要是一会儿去洗漱又碰到那几个人到时候可没那么幸运了。
时野斜睨她一眼,见她没有要出去的打算,翻个身背对她开始补眠。
江晚躺在床上,看着上铺铁制的床底,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大概是因为听上铺的女人说了那些话,心里总悬着一件事惴惴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稍稍侧眸,对面的时野似乎已经睡着了,是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呢?
江晚从枕下摸出手机,钻进被窝里解锁,聊天栏上程烨的名字明晃晃在她眼前,她突然想给程烨发个消息,想问问他该怎么办。
指腹在九宫格打下一行字,又丧气的没点发送。倒不是她矫情,而是她没法开口。
明明是她要求黎姿不要告诉他,一个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像极了任性的孩子,现在出了事想到要找他了,怎么开口都觉得怪异。
更何况程烨现在就算知道了,想要帮忙也是心有力余不足,远在苏市怎么可能过来。
床铺突然有一瞬间的震动,江晚吓一跳,慢吞吞把被子拉下来,才发现虚惊一场只是上铺的女人下来上洗手间。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没事,我也没睡。”
女人看其他几人似乎都入睡了,熟稔坐在江晚床边小声说:“你是在担心我说的事吗?”
江晚点点头。
“我能理解,毕竟这事换了谁都会有点慌,你这趟出门带的钱够吗?”
虽说对方好意提醒,但涉及隐私方面的问题,江晚还是避重就轻回答。
“不多,我是穷游。”
“那就有点棘手了。”女人偷偷指了指对面的时野,“你朋友身上也没带吗?”
江晚淡声说:“他比我还穷。”
对面的男人动了一下似乎要翻身。
女人起身最后提醒了一句:“你还是找你朋友们借借吧,万一下车被他们盯上了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谢谢。”
女人又重新踩上横梯回到自己床铺。
江晚轻呼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与其想那么多不如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她闭上眼眸尝试进入睡眠,或许是车厢太过安静,江晚渐渐困意来袭,本来悬着的心在挨上枕头的几分钟里全部抛弃。
时野缓缓睁开眼看了眼手机时间,一条短信也随之而来。
他点开看了眼,嘴角浮起笑意。
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时野慢慢起来坐在床边,凌厉的目光将床上每个人扫视一遍,直到走到江晚床边,视线落在她上铺女人身上,瞥了眼睡在一旁的小孩,敛下目光,蹲下来轻晃了晃江晚的肩。
江晚睡得沉被连晃了几次后,突然惊醒以为是那伙人过来了,刚要大声喊叫,嘴巴被人捂住,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睁大双眸望着蹲在她床边的时野,看着他食指抵在唇上冲她摇头,示意她安静。
江晚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时野缓慢松开捂住她嘴的手,指了指她的行李箱,随后又指向门外,意思很明确要她带着行李箱走。
江晚口型说着:现在?
时野轻点下巴。
江晚好像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大气不敢出动作极轻掀开被子,穿上自己的外套把手机揣进兜里,拎起自己的小皮箱蹑手蹑脚跟在时野身后出了车厢。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卧铺的每间车厢门都紧闭着,他们穿过狭长的卧铺,走到两节车厢的交汇处。
时野左右看了眼,声音依旧不大:“听着,一会儿火车会停靠,我们就在下一站下车。”
“可是我们下车的话去哪儿?”
“会有人来找我们。”
江晚欲再问几句,火车好像在慢慢减速,她抬眸看了眼时野,难得见到他神色正经。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时野没看她,却说:“一会儿下车跟着我别到处跑。”
江晚轻轻点头。
火车渐渐停下来,安静的夜晚,江晚似乎能听到笨重的刹车声在耳边环绕。
车门自动打开。
时野回头看了她一眼:“得罪了。”
在江晚还没反应过来时,粗粝的手掌娴熟地握住她的手以防她跟丢。
这是除了程烨外,唯一和她如此亲昵的异性,她本能地抗拒,却换来他手上力道的加重。
下车后,时野打量着周围下车的人,朝站台外走。
江晚不知怎么了心里的不安从下车开始愈发明显,她总觉得一会儿有事要发生。
等候厅里空无一人,甚至连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也少得可怜,除了从火车上下来的零零散散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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