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帮她把东西往袋子里一装,那个男生顺手就拿过她的东西,自告奋勇要送她去校医院。
澜汐出了教室,跟那个男生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我陪你去!你这么多东西呢,你手怎么拿?我陪你去!”男生态度比她还坚决:“我骑车带你去,赶紧去包扎一下,你看血都渗出来了。”
澜汐实在厌烦他:“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澜汐单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方城打电话:“我现在要回去了,你来接我吧。”
“好的,姑娘,我已经到了,你直接过来就行。”
澜汐也不理会那个男生了,自己径直往车那边走去。
方城就站在车旁边。远远看到她过来了,跑过来问:“怎么了姑娘?”又看到她的手:“哎呀,这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多血!”
他忙跑到尾箱,拿出备用的医药箱,把已经被血泡红的那一团纸巾弄开,用碘伏消毒后,用两块止血胶布把伤口盖着,血还在往外冒,方城又给了她两张纱布:“姑娘你按着伤口,我们赶紧回去吧。”
“谢谢你啊同学!”方城边说边急急接过那个男生手里的东西往后尾箱里放。
澜汐径直上了车。
方城上车后一边开车,一边挂上车载电话耳机打电话:“刘姐,姑娘的手虎口的位置划伤了,伤口有点深,要叫医生过来……嗯,我们现在往公寓那边过去了,还有15分钟左右到……”
挂了电话,方城问澜汐:“姑娘,你被什么东西划的?是那小子搞的吗?”
“裁纸刀,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澜汐虽然心里觉得就是他害的,嘴上还是老实说。
“你们这上啥课呀?还动刀动枪的!”
澜汐觉得方城讲话很搞笑,心情也没有那么沮丧了:“丝网花制作。”
“什么东西?”方城没听明白。
“就是用彩色丝袜和铁丝做手工花。”
“你们大学还有这种课啊!那个人是你同学啊?他一个大男人也要学这玩意!”方城语气有些调侃。
“是选修课,我本来觉得这个课不用费脑子、好混学分才选的。”澜汐对这个课其实没啥意见,又愤愤地吐槽:“班上基本都是女生,就这个唐僧,每次还都在我旁边念紧箍咒,烦死了。”
“啥,唐僧?他名字这么搞笑啊?”方城直乐。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唐僧,混叫的。”澜汐说。
“他每次都坐你旁边啊?”方城问。
“嗯,话还特别多,讨厌!”澜汐忍不住还是嘟囔起来了。
“他是不是想追你,故意跟你套近乎啊?”方城调侃道。
澜汐吓一跳,忙说:“没有吧,你回去不要胡说啊!”
方城大概也觉得玩笑不合适,收了笑嘻嘻的表情,认真地说:“姑娘你放心,我跟你一伙的,绝对不乱说。”
澜汐到公寓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在等着了,先给她清洗包扎了伤口。
因为伤在虎口处,整个手掌都厚厚缠上纱布了,看着比伤口本身更夸张了。
澜汐刚刚被包扎好,刘姐赶到了。
她看着澜汐的手,满脸的心疼:“哎呦姑娘,这是怎么搞的!疼坏了吧!”
“没事了,不疼了!”澜汐有点累,还是勉强应付着。
“怎么可能不疼,这手都包成这样了!”刘姐的语气里是真着急,又问医生:“她这怎样了?缝针了吗?”
“刘姐,伤口是有点深,一会打一针破伤风针预防万一,应该没大事,考虑她今晚要睡觉,怕不小心扯到伤口了,我给包得厚一些,明天早上我安排护士来换药,会换薄一点包扎法,暂时不用缝针。”医生挺有耐心地回答道。
澜汐听说要打针,感觉十分沮丧,却又觉得拒绝也没有用,只能生生挨了一针。
她打针的时候,听到刘姐问公寓这边的张姐:“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先生今晚有应酬,没有回来吃晚饭。”张姐的声音低低的,却足够澜汐听得真切。
这一晚澜汐如同行动不便的珍稀动物一样,在小朱和刘姐的细心照顾下,小心翼翼地举着那只医生再三叮嘱“不能碰水”的手,艰难洗了个澡,便躺下睡觉了。
午夜梦回,浑沌中慢慢清醒。
成弘懿已经回来了,正侧向她躺着,右手握着澜汐受伤的左手的胳膊,大概是怕她乱动碰到伤口了。
澜汐往他那边挪了挪,顺势猫进他的臂弯里。听得他在黑暗里轻声问她:“手疼吗?”
“你没睡呀?”澜汐轻声问,又说:“不疼了。”其实有点疼,澜汐心里多少生出一些渴望安慰的委屈。
成弘懿把她抱得紧一些,低低说道:“疼就跟我说,不要自己忍着。”
“嗯!”澜汐也低低应着。
“周五清明,我陪你去扫墓。”成弘懿说。
澜汐有点惊讶:“啊,可以吗?”
“当然可以!澜汐,我不高兴,是因为我觉得你有心事,却不愿意告诉我。”
澜汐的鼻子有点湿湿的,她努力忍着不要哭,声音里多少带了点哭腔:“我没有!”
“好了!”成弘懿摸摸她的背安抚着:“明天你手不方便,我让小朱陪你去上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