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索？”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我去了找你。”
    景申说完就挂了电话。
    闻清听着那头的忙音又是一阵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从“时醉”那个名字出现开始，她周围的事情就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已经换了新手机，短信箱里一片空白。
    “简溪”发给她的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再也找不回来，她甚至觉得，是不是发那条信息的人拿走了她的手机。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撒进车窗里，一点点攀上她的手背。
    她盯着手上被照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忽然又想起急诊室那个男人的黑黝黝的眸子，她觉得这阳光也凉的可怕。
    算了。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
    闻清发动汽车，回到林氏大楼。
    沈梦瑶所在的楼层已经忙作一团，陆家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据说老太太家的人已经从国外往这里赶了，陆家目前还没有发什么消息出来，”沈梦瑶看起来有些头疼，“待会我去一趟陆家看看吧，你……”
    闻清犹豫了一阵，还是说道：“我跟你一起吧。”
    沈梦瑶抬头看了看她的脸色，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叫秘书准备些东西。
    一路上她们都没说什么话，梦瑶在想公司的事，闻清就盯着车窗外头，还在想那个急诊室的影子。
    到达陆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老宅门外宽阔，已经停了不少的车，车上三三两两下来的的，都是身穿黑衣的面色沉肃的熟人。
    “他们动作到快，”沈梦瑶撇撇嘴，“你瞧瞧这帮人，一个个哭丧着脸看着还挺伤心，恐怕心里都在怨恨那老太太怎么走的这么让人措手不及呢。哎哎，你看那个马明源，你看他嘴角都快憋不住笑了。”
    这种人家长辈过世，一般都是第三天在殡仪馆开追悼会，那时候才接受陌生人的吊唁。
    只是陆家泼天的富贵，这种时候，谁都不想落在人后，一个个的，都赶到他家里来了。
    闻清顺着梦瑶的手指看向窗外，余光忽然瞥见了二楼的男人。
    整个陆宅都笼罩在一片檀香味的阴影里，那是一楼灵堂里传出来的味道，不浓烈，但是很锋利。
    二楼的男人靠着墙，手指间的烟明明灭灭的，似乎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院子的人。
    熙熙攘攘，满脸悲伤，可没一个人是真心来送送老太太的。
    闻清记得陆文宴从不抽烟的。
    她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跟着沈梦瑶下车，跟着陆家的佣人朝着灵堂走。
    陆宅占地面积很大，灵堂就设在别墅旁边的花园里。
    又是那股锋利的檀香味，闻清脚下一顿，沈梦瑶察觉到她的迟疑。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跟老叶进去看看，好吗？”
    沈梦瑶知道她所有的经历，知道她和老太太之间所有的过节，也知道这时候的她心情起伏，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就先朝里走了。
    闻清微微低头，又朝着别墅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距离太远，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似乎那男人身边多了个娇小的影子。
    是薛娇娇吧？
    “羡慕了？”
    嗡——
    闻清脑子一下子炸开。
    这声音……
    从她身后的书影之中幽幽传来，那股冰凉的毒蛇一样触觉的东西，从她身后一下子蔓延开来。
    “别回头。”他笑着说道，“听话。”
    夜色正沉。
    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正在发生的事情。
    闻清的后背一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这男人的声音……
    太像陆文宴了。
    可她知道这不是陆文宴。
    “我知道你会来，”男人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所以在这里等着你。”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
    闻清不敢回头，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她酝酿着该怎么逃走。
    片刻之后，男人从身后伸出胳膊，绕过她的肩膀，掌心在她面前摊开来。
    “来还给你。”
    闻清低头，借着院子里的惨白灯光，她一下就看清了……
    那是她丢掉的手机。
    “不接着么？”
    闻清咬着嘴唇，从他手里拿过手机。
    “对了，你儿子……挺可爱的。”
    她瞳孔一缩，抓紧手机就朝后转。
    身后居然是一道小门。
    门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是树木郁郁葱葱的影子，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仿佛是她的幻觉。
    只有手掌里的那只手机在提醒她，刚才是真的有人站在她身后。
    闻清低头盯着手机。
    这男人……就是急诊室那个影子么？
    他来还给她手机是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条短信，是之前的“简溪”发给她的短信。
    【宴会照旧哦，记得来呀，我家时先生也想见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