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这一天只吃了早上那一顿，不知道是张妈受到了什么指令，还是单纯的懒得给她送。
    她现在饿得手脚发软，连脑子都慢了一拍。
    努力撑着墙壁站起来之后，她才抬头去看陆文宴，“你想做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阴郁又傲娇的少年一夜之间长成了这样让人害怕的大人。
    男人走近她，精致无比的眉眼里，一片淡淡的嘲弄，“你猜。”
    “陆文宴，我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她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你不要太过分了。”
    室内的空气有点凉，不过跟室外的凉不大一样，明明是在室内，可是还是冻得人骨头疼。
    “闻玉兰么。”
    陆文宴低低笑了一声。
    他忽然想起来，当初闻玉兰带着闻清大摇大摆地走进陆宅的场景。
    那个场景混杂着景申的声音，他在扯着嗓子喊“你以为她喜欢的是你吗？她只把你当替身！”，场面一度有些可笑。
    这女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讨好他，竟然是为了另一个人。
    真是可笑。
    还在期待有人来救她么？
    在做了那么恶心的事之后？
    “闻清，闻玉兰已经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弯，可是眼里一片寒凉。
    闻清忽然愣住。
    “你在咒我妈妈？”她有点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鬼话！”
    陆文宴没接她的话，伸手叫老秦上前，“给她一只手机。”
    老秦抿着嘴，把身上那只备用的手机递给了闻清。
    闻清大脑还处在宕机中，她觉得陆文宴是在用这种话咒她，要是妈妈不在了小风肯定会来找她的。
    她低头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开那个软件，明明就在屏幕中央。
    房间里的人都很有耐性，都在等着她点开。
    闻清觉得现在的场面荒谬的有点可笑。
    她手指抖得厉害，终于点开了那个白色的软件，开始搜母亲的名字。
    当头第一条新闻【杀害闻某的凶手近日已经落网，这场闹了许久的豪门风波，即将迎来结局。】
    凶手…？
    她眼睛机械地点进那条新闻，乱糟糟的，只看清了几句“医院”“被害”…
    太阳穴疼的厉害。
    眼神往下一移，又看到一条关联新闻【陆家二少陆展风已确定死亡】
    为什么？
    她有点想不通。
    为什么现在的新闻都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乱写？
    她手抖得手机都拿不稳，几乎要把手机甩到地下，有人扶了她一下。
    她茫然地抬头，发现是老秦。
    “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女人的眼神空洞，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碎，老秦嗓子哽住。
    他知道闻小姐迟早要知道，迟早要恢复记忆，不过他没想到老板会用这种粗暴的方法。
    “闻小姐，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凶手都已经受到惩罚，你之前头部受伤所以把这些事情都忘了，你……节哀。”
    节哀？
    闻清眨眨眼。
    她有点听不懂老秦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老秦无奈地去看老板，想知道要怎么回答闻小姐，谁知道被老板脸上的神色震慑。
    陆文宴黑眸闪着一种奇异的光。
    他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只鸟被折断翅膀的样子，鸟儿琉璃色的眼睛里一片茫然，拖着无力的翅膀在笼子里看他。
    他伸手，身后的纹身师马上迎上来。
    “陆总。”
    “去，给闻小姐，画一只鸟儿。”陆文宴的手指隔空描摹着，“蝴蝶谷的中间，就画一只画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