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何穆笙很无奈，他不想破坏林雅现在的生活，所以才一直选择不说。
    “现在你看清楚了，你身边的那个人，和你面前这一个，你到底选择对不起哪一个。”戴安将何穆笙摁到林雅面前，“你所谓的爱他，就是在他没有弄清楚他是否爱你之前，将他一个人抛弃在异国他乡，这算什么爱！”
    林雅已经站不稳，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决定，会把何穆笙变成这个样子。
    倒是顾西兮搂住了她，对上戴安，“你话说的这么好听，他们离婚之前怎么不帮忙和好？对，你没这义务帮助他们得到幸福，那么，现在我哥哥的不幸，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手画脚？”
    戴安脸色一僵。
    “我不管你身后是韩谦御还是其他人，如果你破坏人家感情的这种事被国内外所有媒体知道了，而且我有证据，你跟何穆笙两人，应该只能等着被韩家处理掉吧。”顾西兮唇角向上勾起一些弧度。
    “他是你哥哥！”戴安莫名觉得恐惧，她从来没怕过什么人，就算是面对韩谦御，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如今……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简单，竟让她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顾西兮点头，“的确，所以在被韩家追杀的时候，我可以保护好他，国内的资本可以保护好他，那你呢？戴小姐，你是否有把握全身而退？”
    戴安不过是一个运气比较好，又真的有真材实料的人而已，她没有办法吃定韩谦御——这是顾西兮下的结论。
    虽然她不知道韩谦御到底是谁，又有怎样的能力，但光从厉铮的反应来看，这个叫韩谦御的人大概是凌驾于他与霍嘉焚之上。
    一个比霍嘉焚厉铮还厉害的人，不会只看外表就选定一个女人，对于他们来说，把有能力的人留在身边才更重要。
    “你想怎么样？”戴安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她深吸一口气，手紧握成拳。
    “麻烦你带着你的傲慢，从我眼前，消失。”
    顾西兮用刚才戴安指责林雅的神情，居高临上的看着她。
    戴安看了一眼何穆笙，从他手里拿过钥匙，丝毫不恋战的转身离开。
    顾西兮这才收敛一切情绪，转过身对林雅一笑，“怎么样嫂子，我是不是很帅？”
    “谢谢你，西兮……”林雅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了。
    “不说这些没用的，今天是你生日，姚森，能不能麻烦你跟你哥哥，继续行程？”
    “可以是可以。”姚森却是看向何穆笙，“但是你确定，他们两个人真的不需要谈一谈？”
    顾西兮也希望何穆笙跟林雅可以好好谈一谈，但是看何穆笙现在的态度，他大概不想跟林雅谈吧，刚才他那态度，摆明了是不想跟任何人说。
    “不需要。”何穆笙开口，“你们继续去玩吧，我回去还有事做。”
    “我不想去了，就算去了也没有心情，如果没有办法痛快的玩，一个晚上都会睡不着的吧。”林雅看向姚森，“抱歉。”
    “这件事谁也没想到，不用给我们道歉，你先去处理你的事，至于我们……”姚森搂住哥哥的肩膀，“等你的消息。”
    林雅略带歉意点头。
    姚洋虽然很奇怪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更懂得尊重林雅，只是绅士的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随后便与姚森离开。
    如今这个局面，何穆笙就算是不想说，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他叹了口气，“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都会说。”
    “你的抑郁症是怎么回事？”顾西兮发问。
    “不知道，有一天我在寝室里突然昏迷不醒，一天后被来送牛奶的人发现，他送到了医院里。”何穆笙解释。
    “手上的伤……”
    “很早之前了，大概五月份的时候吧。”
    林雅回想了一下，那个月她最后一次见何穆笙，就是图书馆的一别。
    顾西兮想知道的事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也知道就算自己开口问，何穆笙也不一定会说给她听，索性沉默了。
    何穆笙见他们没有话说，便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林雅拦住他，“你手上的伤，是因为我吗？”
    “……”何穆笙身体一僵。
    她的手正握着他的手臂，好久都没有这样的触碰了，他不太适应，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手，“我不知道，林雅，你说过你好不容易放下我，不要因为这种事，再把我想起来。”
    林雅莫名心痛，她深吸一口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再去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那你，是否会跟姚洋结束恋人关系，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
    何穆笙一笑，“答案显而易见。”
    顾西兮总觉得何穆笙变化非常大，从前她的哥哥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倒水毕竟是水，有柔弱的一面，也有深海不可测的一面。
    可是，如今的哥哥，像是一块无法融化的冰，他将自己的心冰封，对外明明淡然，却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种距离，如果换做是普通朋友倒还好说，可面对妹妹与前妻他还是这个样子，就值得深思了，也许他的抑郁症比想象中更重。
    局面僵持不下时，顾西兮的手机突然响起，“抱歉，我接个电话。”
    顾西兮一到旁边去，何穆笙更加没有想说话的欲望，他低着头，望着鞋尖，满脑子却是林雅与姚洋站在一起的画面。
    其实，看起来挺般配的。
    是有点痛，心里是有些纠结，说实话，他厌恶姚森姚洋是真的，希望她幸福也是真的。
    他已经是一个，没有办法去面对生活的人，每天都与死亡在做斗争，即便是有机会拥抱她，他……
    也会选择潇洒放手。
    有人说，抑郁症的发病率很高，二十年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这是什么概念呢？
    鼻癌五年存活率是97%，乳腺癌十年存活率是86%，也就是说，得了癌症，只要是在初期，还有机会活下来。
    但是得了抑郁症，如果走不出来，一直在吃药，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话，是没有机会活下来的。
    何其可悲。
    片刻。
    顾西兮回到两人身边，“发现了何白的画，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画师自杀，旁边琴师染了一身血，警察随后在河里发现割腕自杀的男尸。”
    割腕自杀？林雅错愕的看向何穆笙，“你是不是也……”
    何穆笙缓缓点头，“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抱歉，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死的人是何白。”顾西兮面色凝重，“那个琴师警察还在找，但在画中琴师并没有露脸，所以，找到的可能性很低。”
    “我知道了。”何穆笙垂眸。
    “哥，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耽误嫂子，嫂子，我也知道你未必想跟我哥和好，但是，我必须要找一个人熟人照顾我哥的同时，把他关起来保护。”
    这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任何人都无法断定，何白是真的自杀而并非他杀。
    还有一个何洛。
    说不定是何洛出手。
    那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