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父亲。”厉铮的声音骤得一冷。
    “那她总是你前女友。”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承认，你说的非常正确，我是因为愧疚才不断答应她的邀约，但也是为了公务。”
    “你在盛世……”顾西兮挑眉。
    “嗯。”
    了然。
    看来厉铮也没想象中的蠢，他也在暗中调查。
    顾西兮张了张唇，本想问那些照片的事，但念头刚起就被她压下了。
    算了。
    不重要。
    她不会跟他和好的。
    “既然我们已经谈妥了，你是否可以松开我了？只说抱一下，现在已经过去好多下了吧。”顾西兮道。
    厉铮十分不愿，但碍于她态度坚决，最终还是松开抱紧她的双手。
    顾西兮松了口气，她正躺，望着天花板，“我很讨厌你们。”
    “因为他告诉我你的身世？”
    “是。”
    “霍嘉焚大概是希望，我能知难而退，他万万没想到，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所以，他现在一定气急败坏，很恨我。”
    “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会生气。”
    “嗯。”
    “你跟霍嘉焚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亦敌亦友？
    厉铮却是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吃了一粒药，“我跟他不是朋友，只是彼此算计，又不太希望对方中计而已，不然会失去很多乐趣。”
    神经病。
    顾西兮翻了个白眼，她视线忍不住往他那边飘，虽不想理他，但任有些好奇，她问，“你在吃什么？”
    “安眠药。”
    “你……”
    “不吃睡不着。”
    顾西兮抿了抿唇，不语。
    厉铮赶不走。
    顾西兮话都说尽了，这家伙却死皮赖脸的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似得，她很郁闷，又无可奈何。
    论人脉和资本他都更胜一筹，论时间他也有一大把可以浪费。
    所以顾西兮索性也就不管他了。
    她看她的云，她玩她的水，他爱咋咋地。
    厉铮也不打扰她，抱着笔记本跟她到东到西，闲来无事拿照相机给她拍两张照。
    一周后。
    顾西兮一开机，第一个打来电话的就是霍嘉焚。
    她站在山上，望着底下的村落，“嘉焚哥，我就是想散散心，你不用担心。”
    “厉铮找到你了。”
    “你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他跟你在一起，让我不用找人，他没对你做什么吧？”霍嘉焚还是很担心顾西兮。
    “原来，你还担心他对我做什么？既然你知道我是值得你担心的，又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件事？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必须按照你想法前进的玩具？”
    “小孩……”霍嘉焚很痛心。
    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顾西兮冷笑，“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白眼狼了，但是，我也是个人，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少是为了我好，有多少是因为我符合你的要求，你比我更明白。”
    很长一段的沉默后。
    霍嘉焚叹了口气，声音也变得沧桑很多，“我从没有想绑架你跟厉铮。”
    “所以，你告诉他我是何启枭的女儿，想让他知难而退？你明知道他不会的，他就是一个……何启枭算什么，他根本看不上眼的，那样一个傲气又霸道的人。”
    “我对厉铮了解不够，可能，对你的了解也不够。”
    嘟嘟嘟——
    霍嘉焚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顾西兮只是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三年。
    她跟霍嘉焚已经够熟悉了。
    但又不是那么熟悉。
    有些人，越是在一起久了，越是明白不是一路人。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霍嘉焚大费周章，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助她。
    她只知道，总有一天两人会疲惫，所以在这疲惫来临之前，她一直都在习惯没有他帮忙的生活。
    她在习惯一个人。
    总有一天要一个人，总有一天只剩自己面对整个世界。
    霍嘉焚将手机放在一侧。
    他摁着太阳穴，唇角苦涩上扬。
    他细心照顾的珍宝，终究还是光芒太甚。
    “那，那个……”
    霍嘉焚回神，看向门口的人。
    乔婉站在那只露出半个身体，有一半躲在门后。
    “怎么了？”他恢复温文尔雅的样子看她。
    “顾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也许还要几天。”
    “我，我想她了。”
    “她已经开了手机，你可以打电话给她，但最好晚一点，现在她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乔婉用力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白兔。
    霍嘉焚其实是不太喜欢这样的人。
    他喜欢很知性，很有自己想法，知世俗的同时又不世俗，就像顾西兮那样。
    但是，现在的顾西兮已经不同了，她太有自己的想法，以至于让人有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她不温柔了，她虽不世俗，但也不那么让人接近了。
    “霍先生，你是有什么烦恼吗？”乔婉好奇地问。
    “也许。”霍嘉焚冲她笑笑，他不认为她能给他带来什么帮助。
    “如果是因为顾姐姐的话，我只知道要相信她，你不用为她考虑太多的，相信她就好了。”
    霍嘉焚一怔。
    乔婉小手握拳挥了一下，“只要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不会担心自己跟她太遥远了，因为你把自己的心往前推到她的心跟前了。”
    乔婉说完就蹦蹦跳跳跑走了，不像是在宽慰霍嘉焚，反而像是在给归西表白。
    霍嘉焚失笑。
    难怪顾西兮会说乔婉是所谓的“女主”。
    这种盲目的乐观和自信，的确像极了小说里的主角。
    只要努力朝着朝阳就一定会成功——如果凡事都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转眼。
    两周。
    顾西兮回到城里，开始忙的焦头烂额。
    当时带两个艺人都忙不过来，现在一下子要带四个，她恨不得学会影分身。
    这日。
    乔婉与她受邀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主办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国外公司，总裁是国内的人，长得很帅，多金，关键是单身。
    “我就说什么来着，乔婉一定会勾到总裁的。”顾西兮在群里晒出邀请函。
    “这个总裁我要记得没错，好像叫江森？很厉害的。”白光回。
    “我已经没市场了。”宁静发了个叹息的表情。
    “少来，你是直接可以进去的。”白光发了个哭泣的表情，“我才是真正没市场的小可怜。”
    毕竟这种慈善晚会，说好听是长见识，实际上就是让女明星有更多机会接触到自己金主。
    像是男明星很少会出现在这种场合，除非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
    当然，那样就不是他们变成货物被人挑选，而是去挑选货物的了。
    顾西兮收起手机，看向身边画了淡妆，穿着白色绒毛礼服，像是只小天鹅的乔婉，“紧张吗？”
    乔婉用力点头。
    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肯定是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