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很多时候往往事与愿违。
    节目组觉得她的热度非常高，拍的好就让她成王，拍的不好网民的口水骂死她，也算为节目组提供了热度。
    顾西兮没办法，只好继续留在剧组，她坐在落地窗前旁的沙发上，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
    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
    她承认，积累财富非常重要，名声她也是想要的，但是。
    那些人的催促，还有同行看她不屑却不敢表露出来的眼神，让她压力有些大。
    吱呀——
    门被人推开。
    “厉铮。”顾西兮知道是他。
    “嗯。”男人提着食物到她身侧，“吃吧。”
    “你知道节目组里的人都怎么说我吗？”
    “……”他沉默。
    “我们说我是被你包养的，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我跟你之间我就一定比你弱吗？就因为你钱多？”她转过头，目光如炬。
    厉铮本来不想回答类似的问题，但看她真的很纠结，并不是有意找事，他才颔首。
    顾西兮叹了口气，“外面那些人提到我的时候，都会说我是宁静的经纪人，沙明看好的新晋导演，节目组里的人提到我，都说厉铮的那位，好累。”
    “你有才华，不需要担心，总会发光。”
    “等我发光的时候，我就不在意这些事了。”
    “不好吗？”
    “不好，有些难过和压抑是一直在的，我现在不处理，以后懒得处理，这些压抑就会压在我身上，可是，我没有办法指责他们，我的确不配永远姓名。”
    顾西兮并没有胃口吃东西。
    厉铮也没说什么，他静静看着她。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已经改变了很多。
    他长指扣在她后脑上，轻抚做安慰，“以后都会好。”
    不。
    以后不会好。
    以后只会更糟。
    现在是她，尚且可以撑过去，未来是其他人，他们未必撑得过去，或许多少有天赋的天才就死在这条饱受非议的路上。
    神因凡人而陨落，多可怜。
    顾西兮拍的第二本本子就简单多了，是纯种的爱情剧，完全没有逻辑，就是我爱你你爱我。
    但是。
    她的男女主相遇是在斗兽场里，男主是一个斗牛的，女主则是送牛来的金融大亨。
    男主受伤，女主照顾他时，发现两人儿时的合照，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
    结果在快结尾的时候，女主突然发现儿时的玩伴另有其人，毫不犹豫的抛弃男主离开。
    结局是男主在草堆旁吸着烟陪着牛看女主大婚。
    整体的宿命感非常强烈，演员就一男一女。
    这部片子透着顾西兮的随性和恶意。
    她仿佛是在说，我就想这么拍，而且我还就拍成这样，我乐意。
    她本以为这种片子会让很多人抨击，毕竟这种突然反转的悲剧电影多多少少让人不喜欢，虽然她在一开始就暗示女主想找的是儿时同伴而不是男主。
    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很多人在看前期的时候，就发现男女主一定会分开，结果是这样反而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悲伤感。
    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看喜剧的，所以即便是最后一刻也在期待着大团圆。
    但是没有。
    他们就是分开了，女主就是嫁给别人了。
    “好难想象顾西兮在爱情里遭受的挫折得多大。”
    “我赌一包辣条，顾西兮绝对受过伤。”
    “我跟楼上的对赌，我赌顾西兮绝对让人受过伤！”
    网上的讨论着爱情。
    顾西兮还在忙着拍第三期。
    没时间理会。
    但。
    齐建宇看着消息，却心如刀割，她现在，可真火啊。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她当导演上了节目，还有不少来问的，可他能说什么？
    早就离婚的人。
    齐建宇十分烦躁。
    “儿啊，你看看这两个姑娘怎么样？”
    在他跟林娜娜分了之后，齐母每天都在帮他找相亲的对象。
    齐建宇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更加愤怒，“妈，你还有完没完？当时如果不是听你的去找了什么小三，我跟顾西兮能到现在这种地步？”
    “你冲我吼什么？她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能要？”
    “那孩子根本没死，而且她现在出人头地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新闻里放的全都是她，当时我要是没听你的话，现在……”现在顾西兮还是他的。
    这么优秀的顾西兮是他的。
    齐母一听顾西兮上新闻了很不屑，“她上新闻了又怎么样，还不是……”
    “妈，你知不知道这个年代只要在网上一火，就是几百万的粉丝，每个人给她一块钱都够咋们一辈子不愁吃喝！”
    齐建宇叹气。
    齐母这下也没话说，但她坚信自己的儿子可以，帮他打气道，“儿子啊，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比顾西兮更优秀的女人，她不就是上过新闻吗？我们找一个上过财经新闻的！”
    齐建宇：……
    他突然发现，这个从前自己言听计从的母亲思想层次跟他差了许多。
    第三期节目拍完。
    顾西兮感觉脑细胞都死光了。
    她一个人趴在后台，动都不想动。
    忽得。
    额头上一热。
    她抬起头。
    “嘉焚哥……”她声音有些哑。
    “我听你们的投资人说，节目组不把你当人？”霍嘉焚笑着在她旁边坐下，语调温柔。
    “嗯。”她点头。
    “忍着一点，这是成名要付出的代价。”
    “不说这些了，前两天我找你，你都没在。”
    “我有点事去处理了一下，是有什么事找我？”
    顾西兮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一个页面，“这是一个小朋友帮我找的，上面写着，何启枭的女人在离开他之后，先去了逸国，才又回国失去踪迹的。”
    霍嘉焚惊讶，“你这个小朋友很厉害。”
    “是挺厉害的。”
    “这是个大消息，我现在就告诉shy，约他出来吃个饭。”
    “这种事不是打个电话就好吗？为什么每次都要吃饭呢？”顾西兮特别好奇。
    像她跟宁静有什么事都是彼此打电话的。
    可是霍嘉焚和厉铮他们不是，他们哪怕是说一件非常短的事也要当面说，当面说了那肯定就要吃饭。
    所以还蛮无解的。
    霍嘉笑着解释，“这牵扯到一个问题。”
    “啊？”
    “我们平常不经常见面，所以难得见到一次，自然要把最近的事都说清楚，这样巩固我们并不牢固的情义。”
    顾西兮‘唔’了声。
    似乎的确是这样。
    她跟宁静虽然每次都是打电话说，但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
    像霍嘉焚跟何启枭，估计就没这种时间，所以才会要时不时见面一下。
    “那我也要去吗？”
    “你不想去？”霍嘉焚反问。
    也不是不想。
    她是觉得他们两个大佬在聊天，她一个人坐在那吃饭怪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