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停的地点是越南。
越南港口检查的很严,船上的一应物品都要放好,这之前船上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检查,由政委领导,从后厨到仓库,再到船上各人员的房间卫生都要检查。
大厨是军人出身,对这方面十分重视,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督促各部门开始大扫除,一点死角都不能留,每一处都得打扫得干干净净才行。
他说在自己家丢人行,万不能到外面丢人。
陈安渡也被他搞得特别紧张,事实上后勤每个人都挺紧张的,打扫的同时还有每天的工作要做,一样都不能落下,一落下大厨就会在每周一次的例会上点名批评。
陈安渡这个人脸皮儿薄,向来不愿意让人揪着领子说。
日以继夜的工作让陈安渡有点吃不消,按照她平时的水平来看,这点工作量是不在话下的,但是这是在船上。
繁重的工作让陈安渡的抵抗力急剧下降,感冒咳嗽不说,之后她居然开始晕船了。
在一天夜里吐得昏天黑地的,给吕黎吓坏了,就要出去喊人,被仅存一丝理智的陈安渡叫住了。
她知道自己这是晕船了,喊人也没用。
那一宿折腾的陈安渡一点睡意都没了,还得强忍着难受安慰吕黎,让她先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安渡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
浑身没有力气,梳个头发都费劲,但好在呕吐的感觉倒是减轻了不少。
陈安渡刷完牙,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温水,空荡荡的胃有了点温度,陈安渡才终于好受一点。
“要不你请假吧,大厨也不会说啥的。”吕黎一边换衣服一边跟陈安渡说。
“没事儿,”陈安渡摸了摸自己的胃,“我好挺多了。”
吕黎还是不大放心,陈安渡嘿嘿一笑,一拍吕黎的肩膀,“我身体可好了,你就放心吧。”
发早餐的时候没看见宋修凡,学生也不多,就罗明哲最积极,每餐必到,还想着给陈安渡使了个眼色。
陈安渡也没理他,把餐盘堆到后厨之后,拿着盆和擦布去了三楼。
宋修凡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宋修凡,站直了跟他打了声招呼。
“还有饭么?”宋修凡眼睛习惯性的扫了一圈。
“有有有,”大厨把炉灶重新打开,“就是不大热乎了,您等个几分钟。”
“嗯。”宋修凡捏了捏眉心。
“首席最近实验挺累啊?”热饭的这点时间,大厨和宋修凡聊起来。
“没,”宋修凡笑了笑,“昨天值了个大夜,才休息。”
“真是辛苦啊,”大厨说,“我大兄弟以前跟我说过,你们这种脑力劳动的人啊,其实比我们干体力劳动的辛苦多了,你们那种累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宋修凡:“我们也就设计实验的时候是脑力,其他也都是体力。”
大厨笑了笑,“是是是。”
陈安渡关上门,把盆放下。
越往这边走越热,宋修凡临走的时候把窗子打开了,现在清风托着窗帘一晃一晃的,阳光洒进来,灰尘无所遁形,在阳光下跳舞。
时光都像是变慢了似的。
陈安渡长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放着音乐,把抹布放在盆里浸着。
“好久没有你的信,好久没有人陪我谈心。”
陈安渡洗了洗抹布,拧干,在宋修凡的书桌上缓缓擦拭。
“我从来不敢给你任何诺言,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太年轻。”
他的小本子似乎多了一本,陈安渡帮他理了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看。
“一颗爱你的心,时时刻刻为你转不停;我的爱,也曾经,深深温暖你的心灵。”
陈安渡绕过去,把窗台擦干净,又把椅子搬过去,拿着被子准备晾晒。
宋修凡的被子很轻,也很软,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陈安渡头重脚轻,怀里抱着宋修凡的被子格外不愿意撒手似的。
脸埋在被子里蹭了蹭,连着人一起搁在椅子上。
啊…不愿意起来啊……
被子好软啊,整个人都陷进去了似的……
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闻着好舒服……
宋修凡的床看起来也特别柔软,他有强迫症,每次陈安渡进来的时候床单上都干干净净,一条褶皱都没有。
所以陈安渡也从来没有偷偷坐过,她怕坐出印儿来被宋修凡发现。
但是她想象过。
宋修凡的床看着挺高级的,也很大,陈安渡觉得自己在上面滚上几个来回都不成问题。
会有多软呢?
陈安渡这辈子睡过的最舒服的床大概就是张小招她家那张了。
那时候张小招搬新家,陈安渡过去帮忙,一直忙活到挺晚,张小招就留她睡了一晚。
事实上她俩经常睡一张床,俩人叽叽喳喳聊到好晚才睡。
但是从没有一起睡过新床,两个人反倒安静了。
陈安渡印象挺深,张小招那张床特别软,一屁股坐下去还能弹起来,一晃悠一晃悠的。
翻身也是,每次张小招翻身,都能给她带的一晃悠一晃悠的。
宋修凡的床,一定比张小招家的还舒服吧?
宋修凡吃饭快,大厨似乎也没什么活儿了,跟宋修凡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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