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青可是在博物院帮着修复过各种文物的半个专家,自然学过不少修复临摹古画。
她的师傅曾经说过她若是日后随便仿个名家的画儿什么的,怕是没有人能分辨的出来真假。
以前她可不屑做这些仿冒的侵权产品。
可现在么,她对付这一家子不要脸的所谓家人,自然要用上非常的手段,死死的坑他们一把才能咽的下心底那一股子的怒意。
韩若青嘴角一勾,露出几分狡黠,可抬头的时候却面上带着几分凄楚:“我在乡下这些年,经常要帮补农家做事赚银两,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乡下旱灾收成不好闹饥荒,我便跟着邻居的李大爷学习修补各种城里人丢弃的损坏了的古董和字画儿,李大爷手艺好,我自然也学了几成,仿个字画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东西也不是韩若青瞎说的,而是原主的记忆有的。
只不过原主资质一般,常年吃不饱发育不良,学了好些年也只能随着人家打下手做最简单活儿罢了。
闻言,韩正兵立即激动了起来,他可不管韩若青这些年在乡下受了多少苦多少罪,他只想着自己的官运亨通全靠这一幅字画儿了!
韩琉璃仍旧跪在地上,眼下韩正兵没叫她起来,她也不能起来。
王氏也不敢多嘴,只频频给她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韩琉璃跪的膝盖疼,但她比韩心月沉得住气,这会儿也是咬牙跪着,只是听了韩若青的话,她到底是哼了声:“大姐姐,你仿别人的便算了,现在要防的可是大书画家王鸿之的,你可别太看得起自己。”
这话倒是也是。
韩正兵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也带着几分怀疑道:“若青,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到时候被人瞧出来了,那……那这……”
“父亲,你若不信我,那你大可以让三妹妹四妹妹这两个始作俑者去补救,反正我就要出嫁了,也不是非要蹚浑水不可。”
韩若青懒懒的挑了挑眉,说的话轻轻的,但是能把人气死。
韩琉璃那张脸像是被无形的手啪啪啪的打了好几个耳光,袖间的手愤愤不平的握紧成拳。
“不不不,你先试试,试试又不是坏事对吧?”
韩正兵赶紧劝住了韩若青,既然韩若青这么有信心,这也不妨一试,反正也不花多少时间。
“不过,我要一些东西才能画的出来。”
韩若青好整以暇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声音清淡,但是那股子的气度却蹭蹭的往外冒,令人不由得不敢与她对视。
连一贯瞧不上这个嫡女的王氏都下意识的怔了怔,这乡下长大的丫头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气质了?
韩正兵点点头:“你要什么,父亲立即去派人寻来!”
韩若青坏坏的扬了扬眉毛:“砚台须得绛州的澄泥砚,墨要用文轩阁的墨,笔用的火狐尖儿上的毛制成的毛笔,纸倒是不讲究。”
嘶!
韩正兵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些个东西在外头可都是价值千金,甚至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而且最重要的是,韩正兵书房里正收藏着这些,那可是他花了好大的心思好多的金钱才买回来的,自己都不舍得用一直摆着,没想到韩若青竟然直接说要!
难不成韩若青这是故意的?
韩正兵蹙着眉盯着韩若青,目光是浓浓的审视,可韩若青坦坦荡荡的由着他打量,这倒是显得韩正兵想多了似的。
也对,韩若青常年住在乡下,根本没有回过韩府,怎么可能知道他有这些东西?
韩若青轻声道:“父亲,若是找不到这些东西来防制作画,怕是很容易被看出来是赝品。”
她就是要让韩正兵好好的大出血,原主是没有回过韩府,但是每年韩府都会派人去乡下收粮收租的,王氏生怕韩若青这个嫡出大小姐会回府占据自己女儿的位置,她的人每年也会跟着过去敲打韩若青,这些信息就是韩若青听王氏的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说的。
韩正兵一时间没有说话,王氏刚要开口,他抬了抬手制止了:“好,若青,父亲就把东西都拿来给你,不过你可要真的画出来才是。”
韩若青点点头,跪在地上的韩琉璃轻轻的嗤了声,根本没当一回事,一个乡下回来的村姑还懂得作画?简直是笑掉大牙。
很快,笔墨纸砚都到齐了,那一幅弄坏了的名家真迹也送了上来放在一旁给韩若青当对照的。
韩若青坐在椅子上细细的用手丈量了真迹上的每一寸,又对比了各种角度和颜色,近乎花了一个时辰还没动笔,韩琉璃贵的膝盖隐隐作痛,实在忍不住:“你到底能不能画,不能就不要装模作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