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儿和秦玉儿两人一同坐在一个步辇上,她气道:“这个永王到底安的什么心,最近频频进宫探望陛下,难道还真是兄弟情深了不成?以他这个年纪,当陛下的儿子都说的过去,不过比二皇子大几岁。我瞧着,他说不定就暗藏着什么狼子野心。”
秦荣儿虽然是随口一说,但是秦玉儿却觉得说的有几分道理。
小太子没了,元帝又不想把皇位传给二皇子,自古也不是没有兄传弟的先例。
他近日频频进宫,莫不是真的想让元帝将皇位传给他?
故意在他面前讨好卖乖,让元帝觉得这个小皇弟很是贴心呢?
到了龙回宫以后,一些朝臣们都在外面守着,说是元帝在屋内单独和永王说话,他们心中都在担心,元帝会不会真的把储君之位传给永王。
永王这个人,阴晴不定,喜好无常,甚至好战。若他当了皇帝,恐怕这元国从此将不再安宁了。
秦玉儿和秦荣儿只好和朝臣们一样,等在外边。
此时,元帝的寝宫内,季尧丞一个人站在他的床沿边。
元帝一夜之间好像又比之前要老了几分,小太子去世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也很大。原本,他还想着自己再多活个几年,等小太子长大以后,就把皇位立即传给他。
现在看来……他的皇位,当真是要落在那没出息的季凡骁手里了。
元国难道真的是注定要亡吗?
季凡骁熟络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元帝道:“皇兄,喝点水吧!”
他将元帝扶着靠在软枕上,元帝头发都已经白了不少,最近受的刺激真的太多了。
从高贵妃背叛、五皇子谋反、五皇子被烧死以及如今的小太子去世。
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他痛心不已。
季尧丞其实是他召回来的,原本,他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他魂归西里,季尧丞能够好好辅佐小太子,他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可小太子没了,把他心里那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的击垮了。
元帝接过季尧丞倒给他的茶水,温热香甜,他润了润嗓子,缓缓开口道:“尧丞,朕恐怕时日无多了。”
季尧丞装模作样道:“皇兄,胡说什么呢,好生休养一阵子,定然会生龙活虎的。前阵子不还去圆和山庄游玩了吗?气色多好。”
元帝难得的笑了笑道:“朕的身子,自己清楚。这一次,恐怕真的要立凡骁为太子了,只是凡骁性格任性,脾性也不好,储君之位给了他,朕心中担忧啊!”
季尧丞淡淡道:“皇兄,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当告知你一声。”
“说吧。”
季尧丞又有几分犹豫,一脸为难道:“皇兄,这事儿,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以免你这身子扛不住。”
元帝轻叹一声道,半开玩笑道::“说吧,现在还有什么事儿,是朕扛不住的呢?我若真的驾崩了,朕这皇位就传给你,如何?”
季尧丞连连摆手道:“别别别,皇兄,你这可是要害死我啊。我若突然成为了储君,天下百姓如何看?朝臣们如何看?况且,皇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皇弟,这前头还有端王爷呢,怎么也轮不到我呀,到时候他们说我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说我谋朝篡位,那我可就成了天下的罪人了。”
元帝笑道:“难道你真不想做皇帝吗?”
虽然元帝身子不太好了,但是脑子却清醒的很,他说这么一番话,不过是为了试探季尧丞罢了。
季尧丞淡然一笑道:“谁不想做一国之君呢?只是……这位置,想要坐稳,还得有本事才行,皇兄你说呢?”
元帝哈哈笑了笑,又拉回刚才的话题道:“说吧,什么事儿?”
“宗人府走水那天,我找人把五皇子救回来了。”
元帝惊诧的看向季尧丞,突然之间明白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五皇子虽然曾经是个罪人,但是,他之前是最得民心的,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是支持五皇子的,以高太师为首参与谋逆的朝臣都已经被斩杀殆尽。
现在的朝堂上,大都是中立派了,但是想要他们重新支持五皇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最难搞的,恐怕就是端王一家,还有国公府一家了。
其他的,季尧丞都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
季尧丞继续道:“如今小太子也没了,二皇子又不堪重任,当下,只要五皇子能够挽回民心,皇兄您再下一道圣旨重新立五皇子为太子。一切,也就皆大欢喜了,皇兄放心,我定然会好生辅佐五皇子,光耀咱们元国,不会让元国的基业都毁在五皇子手里的。”
元帝听到季尧丞这一番话,反倒心里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浪。
这些时日,季尧丞总往宫里跑,他心里不是没有疑惑。
他只是反问道:“小太子的死……”
季尧丞忙否认道:“皇兄,您怎么能怀疑到我头上呢?不论是辅佐小太子还是五皇子,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啊!”
元帝没再说话,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朕想静一静。”
“皇兄,臣弟还是需要善意的提醒一下,趁着现在精神头儿好,早些把圣旨拟了吧!否则,这皇位,到时候真落到季凡骁手里,元国恐怕……”
元帝看向他,沉默了一瞬后:“你将诏书铺上,朕亲自写下遗诏。”
待元帝写完之后,季尧丞心满意足的拿着诏书离开了寝宫。
他以为,这一切,都将会成为定局了,也就没有对元帝下杀手。
他离开后寝宫后,元帝将小德子召了过来道:“小德子,你跟在朕身边,数十年了。”
小德子红着眼眶道:“陛下,能够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是奴才的福气。陛下待人宽和、是非分明,处处为了百姓和国家着想,是一名明君。”
“永王想让老五当他的傀儡皇帝,皇位不论落到老五或者是老二手里,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小太子还在的话,端王府和国公府都会竭力辅佐,有玉儿那孩子在,朕相信荣贵妃也能将孩子教导成为一代明君的,只是可惜啊,可惜朕的天佑……”
“陛下,您明知道永王的野心,为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