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客们甚至都觉得秦玥儿怕是疯了吧!沐侧妃倒台了,季成昊可更不会把她当回事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村姑,还只是个妾侍,竟然敢公然共开婆母的罪行。
真是令他们大开了眼界,这一次圆和山庄之行,可太精彩了。
端王被秦玥儿的话震惊到了,一直以为,王府虽然妾侍不算太多,却也还是有几位的。但是,沐侧妃得宠多年,那些妾侍也不过是偶尔才能得到王爷宿在她们房里一夜,当年,倒是也有几个妾侍是怀过孩子的,可都意外的掉了。
再后来,她们好像都没有怀过孩子了,堂堂端王府,子嗣凋零,唯有沐侧妃的一子一女安然的成长。
因为孩子少,端王自然也相对是比较宠爱季烟萝和季成昊的。
这么多年,他没有怀疑过子嗣单薄的原因,如今听秦玥儿这么说来,好像细细一想就能明白。
一直以来,端王只觉得沐侧妃性子恃宠而骄,出身名门,跟着他做了侧妃也着实委屈了些,不管她干了什么过分的事儿,只要没有伤天害理,他也就权当不知了。
如今看来,她根本就不是表面那样,她早已不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沐晚晴了。
人终究是会变的,为了自己的贪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手段残害王室子嗣,简直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高贵妃已经死在了冷宫里,高太师一族也已经被满门抄斩,沐家虽说是名门世家,但是也早已没落,在京城根本就已经排不上名号了,若不是靠着高贵妃,沐侧妃哪能有今日的好日子过。
现在,唯一能够帮她的人都没有了。
她冷笑了一声,眼眸因为哭的红肿而看起来有一丝猩红,她眸子冷冽的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指着端王妃和秦玉儿咆哮道:“你们……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
这种时候,她不论挣扎或者是狡辩已经没有意义了。
惟愿将来,季烟萝会给她报仇雪恨。
端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沐晚晴交由陛下处置,他怎么能忍心亲手杀了他曾经爱过的那个女子。
元帝挥了挥手,让禁军带走了沐晚晴。
沐晚晴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她冷声道:“等等,我还有几句话想要同昊儿交代。”
元帝表示同意,人之将死,总得让她留下遗言。
随后,她挥手召来季成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昊儿,你和烟萝往后要照顾好自己,你转告烟萝,让她去投靠季尧丞,或许……这是唯一能够替母妃报仇的人了。”
季成昊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他怨愤的看向端王,声音有些哽咽道:“父王……难道您就不能饶了母妃这一次吗?”
秦玉儿不自觉的轻笑,饶?若是在王府,说不定王爷心一软,也就狠狠的惩罚一顿算了。
可现在这样的局面,元帝在这儿看着,那么多的王孙贵胄权臣们在这儿看着。
沐晚晴的罪名太多了,谋害王妃、谋害王室子嗣,是大罪啊!
她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呢?
“沐晚晴罪孽深重,无可饶恕,拉下去吧……”端王说完,自己也很无奈的闭上了眼眸。
随后,沐晚晴被禁军们带走,元帝下令找个无人的地方,就地处决。
也就是说,她连被关去大牢,暂缓死刑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季烟萝得到母亲被处死的消息时候,她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原本这一次他们计划的是要害死端王妃,可是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她的母亲。
她真的好恨啊……
季烟萝眉目狰狞、眼眸猩红、拳头紧握,低沉的咆哮道:“端王妃、秦玉儿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圆和山庄游玩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端王府一家自然是没有心情了。
元帝也被搅乱了心情,大家都提前回了京城。
回到王府以后,秦玉儿疲惫的在软塌上躺了两天,季烟萝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自然暂时是不敢露面了,一直躲在自己的闺房内,也不出去。
四月中的这天,宫里传来了消息,秦荣儿要生了。
因为难产,一直生不出来,宫里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已经将萧枫南召进了宫。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端王府。
陆莫寒知道秦玉儿表面好像没什么,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想去看个究竟的,立即吩咐小七备了马车,两人一起进了宫。
对于秦玉儿而言,秦荣儿这个孩子,只有生下来,才能对他们几人都有利。
否则,若是这个孩子没了,这太子之位恐怕就真要落到二皇子季凡骁头上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待秦玉儿来到荣华殿内后,站在院外,便瞧见宫女们端着一盆盆血水,面色不好的从里面出来,元帝也亲自在外守候着,满脸都写着担忧。
屋内是秦荣儿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令站在外面的人听的都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秦玉儿脸色也不太好看,陆莫寒关切的问道:“可是在担心荣昭仪?”
有萧枫南在里面,她对秦荣儿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以萧枫南的医术,至少是能保住秦荣儿的,她担心的是自己,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会受好大的苦,好大的罪,她感到害怕。
如今她和陆莫寒已经成亲了,端王妃和秦家人都时不时的开始催促生孩子一事,可是一想到生孩子那么痛苦,她的心里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退堂鼓。
秦玉儿望着陆莫寒小声道:“夫君,你看秦荣儿生孩子,这么痛苦可怜,我有一点点害怕。”
原来小姑娘是在担心自己未来生孩子的事儿。
他浅吻了一下秦玉儿的额头,温柔道:“别怕,你若是不想生,咱就不生。等你什么时候想生了,我会将各国最好的稳婆以及大夫都给你找来。更何况,还有萧枫南在,他医术高超,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着陆莫寒的话,秦玉儿心头暖暖的点了点头。
从日暮到子时,屋里头依然没有动静,秦荣儿的哭喊声已经渐渐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