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救我逃离这水深火热的地方,救我离开这如同炼狱般的府邸,救我离开那位不良人的身侧,若有来世,我定还你这份恩情。
猛然惊醒,秦玉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的冒着因惊恐而吓出来的细汗。
青竹听见了声响,从外面的小榻处起身走了过来,见秦玉儿这幅模样,关切道:“小姐,是做噩梦了吗?”
秦玉儿点了点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了,小姐,您接着睡吧,奴婢就守在您身旁。”
秦玉儿摇了摇头,显然是被噩梦惊吓的已然没了睡意。
“替我更衣吧,我想出去走走。”
青竹没多问,安静的替秦玉儿穿好小夹袄,披上斗篷,打着灯笼,便出了玉华院。
秦荣儿出了那档子事儿,自然也没脸在府里住了,如今和那渣爹还有林氏一同住在外面的小宅子里。
如今已是腊月下旬,夜间的寒风刺骨的冷。
秦玉儿戴上斗篷披风上的绒帽,不知不觉走到了香榭亭。
忽然耳边传来轻轻的琴音,琴声悠扬动听,似高山流水般。秦玉儿虽不懂音律,却觉得这曲子里,含着淡淡的愁意。
秦玉儿跟随者琴音传出来的位置走去,停在了寒风院门口。
原来是陆二哥在弹琴,他好像是什么都会一般。论才学,他若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论领兵打仗,百战百胜,皆无败绩。论治国之道,先皇驾崩后,他辅佐小太子登基,成为摄政王,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经济繁荣、百姓爱戴。
现在想来,她这位陆二哥,好像真是一位完美无缺的好男儿。也不知将来会是哪家姑娘如此有幸,能嫁给陆二哥这样的男子。
秦玉儿在寒风院的门口停驻了半刻后,打算转身离去。刚一转身,便听到陆莫寒的婢女彩霞的声音:“原来是大小姐过来了,进屋暖和暖和,喝杯热茶吧!”
明明刚才彩霞的声音还在陆莫寒的屋子门口,可是一转头,便看见彩霞已经来到了她面前,笑脸相迎道:“彩月已经去准备宵夜了,恰好公子还未用晚膳,大小姐若是无事,便陪公子一起用膳吧!”
秦玉儿看着彩霞热情的模样,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此时,陆寒莫屋内灯火通明,暖炉将这屋子照的温暖如夏。见秦玉儿进来了,他白玉雕琢似的双手停下抚琴,问道:“这么晚,怎么过来寒风院了?”
秦玉儿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他似个冷傲的王者。
而眼前的他,表面冷然,骨子里却透了几分看不见的柔情。
“做了个噩梦,一时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在香榭亭听到了好听的琴音,跟着琴音过来的,没想到竟是陆二哥在抚琴。”
“会吗?”陆莫寒指着古琴开口问道。
前世,秦家老夫人倒是给她找了古琴先生教她学习过一阵子,怎奈她的心思没在这上面,而且秦荣儿一直跟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些王孙公子都喜欢无才的。”
她便信了,可秦荣儿却偷偷的习得了一手好琴。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才在赏诗会的女子赛拿了头筹。
这不禁让秦玉儿想到,赏诗会到时候考核的不仅仅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要会。
秦玉儿水灵灵的眼睛忽然又有了主意。
“不会,陆二哥可以教我吗?”
陆莫寒似乎颇有兴致,也没有拒绝,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道:“过来!”
随后乖乖的走到陆莫寒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后,陆莫寒继续道:“识得琴弦吗?”
秦玉儿点了点头,好歹她也是学过一阵子的,虽然学的不太好,但勉强能弹几首。
“先弹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试试,我看看水平如何?”
秦玉儿双手抚上琴弦,好久不碰了,手感都生疏了许多。秦玉儿弹了一首《白雪》符合冬日的气息,一曲完毕,陆莫寒久久未开口说话。
秦玉儿以为是自己弹的不好,让陆莫寒有些失望,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似在等待他批评的话语。
“底子不算太差,你不是想参加今年的赏诗会?我教你更难一些的曲子,到时定叫不认识你的人,知道你秦府大小姐的才学。”
当秦玉儿再次将小手抚在琴弦上的时候,陆莫寒突然站起身子,绕到她身后,他修长指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秦玉儿稚嫩的小手。
秦玉儿楞了一瞬,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烛火在屋内摇曳飞舞,散发着所有的光芒,陆莫寒半弯着腰,只要低头,便能嗅到她乌黑的青丝传来的阵阵茉莉花香的味道,混着她身上独有的甜甜果香,原本聚精会神的陆莫寒,竟有了一丝心神不定。
秦玉儿弹琴时,指尖时不时的勾起,让陆莫寒的掌心有一丝酥酥痒痒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像是挠在了他心上一般,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小姑娘粉嫩可爱天真又透着一丝狡猾的模样。
许是火炉烧的太热了,他竟觉得喉头有些干渴,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陆莫寒此时脑子告诉自己应该放开她的手,可是手却舍不得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直到陆莫寒用力过大,一声弹错的琴弦回响,惊醒了他。
瞬间,他放开了她的手,背对着她道:“你自己先弹一下。”
陆莫寒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瞬间浇灭了他刚才的胡思乱想,随后却问了一句:“来年,你便十四了吧?”
“是啊,陆二哥,我马上就要长大了。”
陆莫寒冷冷“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这时,屋外的彩月见屋内弹琴弹的差不多了,适时的将晚膳端了过来。
闻着香喷喷的晚膳,秦玉儿倒还真饿了,摸了摸自己还未吃晚膳的小肚子:“哎呀,陆二哥屋里的膳食真香,比我那小厨房的厨子做的好。”
彩月笑着道:“大小姐若是喜欢,可以常过来,这些膳食都是奴婢做的。奴婢擅长各种口味的膳食。”
“好呀,那我可便不客气了哦。”
之后的这些时日,秦玉儿白日和陆莫寒一同去学堂,回了府里以后便去找陆莫寒练琴。
大约当古琴练的差不多以后,陆莫寒又问道:“作画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