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崽子干瘪蜡黄的小脸,罂粟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到底是命好呢,还是命太好呢?
死而复生,还附带赠送了一只四岁的小包子,她真想仰天大吼一声,老娘上辈子连男人都还没上过,这辈子他妈一睁眼就蹦出来个娃,要不要这样子逗她?关键是她不会养娃啊!
“虽然这么血腥的画面让小孩子看见不太好,不过……”又是咔嚓、一声,李二狗疼的差点昏过去,他的脚腕也断了!
“不过……老娘今个心情不爽啊!”抬脚又朝李二狗胯下踢了一脚,听到他凄厉的痛呼声,罂粟这才满意的收回脚,不再看地上的李二狗,转身朝小包子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摇头道:“不能太血腥啊,我毕竟是再世为人,还是仁慈一点好。”说着,罂粟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用右手捂着裆部,满脸都是痛苦之色的李二狗,微微挑眉道:“我是不是太仁慈了?毕竟这人杀了沈翠花啊……”
李二狗疼的龇牙咧嘴,看着仿佛夜叉鬼怪一般的沈翠花,浑身不停抖动,生怕她再回来补上一脚,那他今天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罂粟想了想又道:“不过沈翠花如果没有死,那我可能也活不了。”她终究还是么有再给李二狗补上一脚,而是突然一把掐住李二狗的脖子,嘴角勾起邪气的弧度:“不如你也来尝试一下被掐死的滋味?”
窒息的痛苦席卷了李二狗,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沈翠花是个索魂的厉鬼,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宛如鬼爪,极度恐惧之下,吓晕了过去。
罂粟倒是没打算杀人,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再跟上一世一样以杀人为生!将昏过去的李二狗扔在地上,走到小包子跟前,罂粟站在了那里,思索着自己要跟这个便宜儿子弄一句什么样的开场白呢?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小包子一把就扑向她,紧紧搂住了她的大腿。
罂粟被扑得心中一软,挤出了一个生平最温和的笑,心中暗暗鄙视,母性这种东西原来自己也是有的!拍着小崽子的背,安慰道:“不怕,儿子,现在已经没事了。”
小包子半晌没说话,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罂粟浑身一僵,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哄怀里的小崽子,杀人,她有经验!哄孩子,她没有!
她曾经游走在那个世界的顶端,视那个世界的规则底线如同玩物,执行过数不胜数的秘密任务。
她曾被以五千万美金的高价受邀保护过东南亚黑太子萨尔五天时间!
她曾成功暗杀古巴、尼日利亚的政府首脑!
她保护过m国首领,并击毙过三名想要刺杀他的杀手!
她是猊弧岛上三百名被训者中最优秀的一个,是琼斯手上最得意的武器!
她是曾让世界各大组织为之胆寒的罂粟!ms国际杀手组织的number one!
罂粟是一种美丽而又致命的植物,这一美丽的植物被称为恶之花,而她,则被冠上了这罪恶之花的代号。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止于她重生之前,现在她再也不是让人闻之色变,听之胆寒的罂粟了!
现在,她只是一个山脚下小村子里的疯寡妇!她还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沈翠花!
虽然这个名字不太好听,妥妥的一村姑,不过她还是能勉强接受地。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对自己还有一点轻微的排斥,罂粟暗暗在心里道:“不管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现在你已经死了,活在你身体里的是我!刘安害的你此生如此,日后我必定找到刘安,替你报仇!”
此话说完之后,罂粟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身体中抽离了,她扭了扭脖子,发出咔擦的响声,只觉得浑身舒畅,似乎灵魂与这具身体更加的契合了。
她轻轻的拍了拍怀中小崽子的后背,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哄道:“乖,不要哭了,你这一哭,娘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怀中小包子估计是听了她的话,哭声间歇,低低啜泣开来,小小糯糯的声音从湿漉漉的胸前传来:“娘……娘……娘……你吓死我了?”
“儿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爹,只有娘亲,若是娘亲有个三长两短,儿子可怎么活啊!这些年儿子日日夜夜盼着自己能够快快长大,好撑起门户,带娘亲去瞧病,娘亲可不能有事……”
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罂粟心头一软,忽然间觉得有个儿子似乎还不错!拍拍小崽子的背,罂粟温声道:“你看娘现在不是没事吗?而且娘现在也不疯了,不用治病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听见一个女人远远的发出了尖叫声:“疯寡妇打人了!不得了了,疯寡妇打俺男人了……”
察觉怀中的小包子听到身后女人的声音身子似乎一下子绷紧了,罂粟黑眸闪过锋利的光芒,将小包子稳稳的搂在怀里,转过身看向还在大叫的女人。
小包子放开罂粟的大腿,挣脱出她的怀抱,黑漆漆的眸子满是凶光的瞪着那女人,小小的身板仿佛守护领土的野兽一般护在了罂粟前面,全身备战状态。
看着小包子这下意识的保护姿态,罂粟一颗心都快软的化了,她罂粟风里来雨里去,刀锋上行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种保护的姿势挡在过她的面前,只因她是罂粟,是那个所有人都觉得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刀枪不入的罂粟。
揉了揉小包子紧绷的脸蛋,罂粟将他抱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一双妖娆的凤眸夹杂着寒意扫向那女子,眸光冷如寒霜。
来人是李二狗的婆娘张朵梅,触碰到罂粟冷酷的眼神,她心头划过寒意,只觉得自个眼前的疯寡妇像是变了一个人,声音顿时虚了起来。
李二狗是村子里出名的游手好闲,还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张朵梅知道自个男人什么德行,也知道他一直惦记着疯寡妇沈翠花,这老半天没见着自个男人,心里就估摸着他又跑到村后茅草屋来找疯寡妇了,所以寻了过来,却没想到看到自个男人一身是伤的躺在地上!
张朵梅尖锐的叫喊声已经传远,不大一会便引来了村子里的人,张朵梅一见有人过来,心底也不再发怵,走到李二狗跟前,哭嚎道:“二狗,你这是咋啦?来人啊,救命啊!
罂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无视了李二狗夫妇两人,抱着小包子往茅草屋里走去,她和小崽子浑身都湿透了,天虽说已经入了五月,可还是很容易感冒的,罂粟虽然没有养过小孩子,可也知道小孩身子弱,容易得病,必须得给小崽子换身干衣裳。
被张朵梅一阵摇晃,李二狗醒了过来,只是面色惊恐,不说一话。
“你这到底是咋啦?咋不说话?”张朵梅见自个男人像是见鬼了一般,伸手就要将李二狗从地上拉起来,却听见李二狗吃痛一声哀嚎,整个脸变得面无人色!
“你这手是咋啦?”张朵梅见李二狗左手耸嗒着,一只腿也拖在地上,顿时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大嚎起来:“俺滴个娘啊!杀人啦!疯寡妇要把俺男人给打残了!村里人都来看看,给俺做主啊!”
张朵梅长着一副大嗓门,这一嚎丧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闻声跑了过来。
不一会儿,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躺在地上的李二狗和罂粟指点开来,更有几个妇人凑到张朵梅跟前,其中一个长相尖酸的妇人一脸八卦的问道:“你家二狗这是咋啦?这疯寡妇又发疯打人了?”
“大伙快瞧瞧俺家二狗,这疯寡妇把他的手脚都打断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张朵梅一边抹着泪,一边大声嚎丧着。
她心里膈应沈翠花这疯寡妇许久了,虽说是个疯子,却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勾得自家男人三天两头想着往村后跑。
这就算了,关键是她一个疯寡妇还生了儿子,自己到现在连个娃都没有生过,李二狗骂自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说疯寡妇都比自己强!为了那小野种,这次说什么也得将这疯寡妇赶出村去,李氏那老东西拦着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