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闪了闪,看着坐在齐王妃身边的人,暗暗打定了主意。
章芷容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抬头望去,并无一人,也没那闲空去找人,她还要应付自己这个刁钻的婆婆。
母妃,这腊八粥做的倒是不错,只是切莫多食,肠胃受不住。将小银碗推了过去,又给她布菜。
惠太妃脸色淡淡,却比往日更阴沉,看了眼小碗中的韭菜,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从不吃这些味道大的东西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心上?
被惠太妃一挤兑,章芷容低下头去,脸上划过一抹难堪,火辣辣的烫,是儿媳的错,七月来看母妃的时候,瞧您吃着香,没想到您冬日里就不爱吃了,都怪儿媳!
剜了一眼章芷容,惠太妃撂下筷子,板着脸,瑛儿,你看看你这妻子,还敢跟我顶嘴!你是怎么管她的!
周宜然皱眉,看着下面的闹剧,这还没完没了了,说两句就得了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日子!
叫一帮外臣看了皇室的笑话!
太妃可是吃不惯年宴上的青菜?本宫这里还有虎皮青椒,点翠金银花,金鱼戏莲,一并给太妃送去。
惠太妃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有些惊疑不定,看了眼周围,才发觉自己刚刚闹了笑话,脸色难看地站起身,谢皇后娘娘赏!
周宜然含笑点头致意,太妃年纪大了,有些东西轻易克化不动,青菜之类的还好,您慢慢用。
不待惠太妃回话,她便转过头去,给景和帝用公筷布菜。
朕吃什么自己来就是了,你大着肚子,可别抻着了,放下,把筷子给朕,你别累着!
刚刚冷眼看着那场大戏,景和帝心底无比烦躁,都腊月了,还这么给人添堵,好在皇后给遮掩过去了。
在这坐着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累了,就早早回去休息,这里人多,乌七八糟的,怪闷的!你现在可经不得折腾!
周宜然确实是觉得喘不上气,孩子越来越大,她就越来越遭罪,挤压器官,腿脚浮肿,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而且因着这些,脾气也越来越差。
周宜然坐着凤辇,身上围着正红色的金线斗篷,晃悠悠地朝着凤仪宫的方向前行。
碧桃碧水执着灯笼走在最前方,十二个大力太监抬着,两旁全是宫女。
这都是景和帝非要给拨过来的。
经过一片湖,周围没有宫室,黑漆漆的,碧桃碧水手中的宫灯也没有多大用处,连路面都看不清,好在路的两侧还安置了灯,但有的也灭了。
周宜然皱皱眉,看着前面灭了的灯,叫太监停了下来,碧桃,碧水,你们先别急着走,把轿撵停下,前面乌漆吗黑的,你们去把两边儿的灯点上,省的有人摔了。
碧桃碧水一看确实是灭了,便小心地上前,想要点亮。
碧水一个不小心,觉得脚底下踩了滑不溜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宫灯便跌了在一边,她也摔在了地上,脚踝处肿得老高。
这谁啊,嘶在这儿撒了这么多水!都成冰了!碧水摔得不轻,除了脚,还有膝盖,也伤的不轻。
碧桃见她跌倒,忙叫人先把她扶起来,她把灭了的灯都点上,才细细查看那一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这么大一片,碧桃目测了一下,绝对能够得着抬轿的大力太监,碧水在靠湖那边,也就是说,如果中招了,娘娘很有可能直接掉进湖里,这天气这么冷,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能不能救回来都是个问题!
而且这灯估计也是有人特意给灭了的,就等着她们家娘娘走这条道儿呢!真真是心思恶毒!
碧桃恨得牙根痒痒,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先叫周宜然下了凤辇,绕过那一段再说。
周宜然想着离凤仪宫也没多远了,也就不折腾了,由碧桃和坠儿两人将其扶了回去。
换下沉重的朝服和凤冠,将赵德贵的小徒弟小邱子,就是那个会竹编的小太监,叫了过来细细吩咐,正好他今日也跟去了,叫他休息一会儿,再去告诉景和帝这件事。
小邱子是个机灵的,也不顾休息,得了令便急急去了。
鸾和宫,之间蔡公公靠在景和帝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众人只见皇上当即皱起眉头,和众人说了一声,撂下酒杯便匆匆走了出去。
联想到刚刚离开的皇后,一干人心里都有些嘀咕,不会是皇后出事儿了吧?胆子这么大呢!
秦氏自想到了那个可能,心中就难免恐慌,着急的不行,简亲王妃陪着她在这儿又多坐了一会儿,最后见确实没什么消息传来,应当是没什么大事,只得按下心中的担忧,回了府上。
明旭宫偏殿,程洛飞正心烦气躁地在屋子里转圈子,怎么回事?这么久都没有信儿?那条路不是皇后的必经之路吗?
音儿和霜儿窝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对主子的这个计划实在是提心吊胆的很,现在更是半句话都不敢掺和。
琉璃走了进来,对着程洛飞福福身,主子,凤仪宫那里已经宣了御医,皇上现在正往那儿赶呢!
程洛飞不由有些激动,可是成了?竟连御医都去了!
琉璃面色青白,眼中闪过惧怕之色,生如蚊呐,摇摇头,没,没有,奴婢问过在那儿守着的人了,他们说那时候正巧皇后娘娘看见灯灭了,就叫人先去点上,结果她身边的碧水女官踩在了冰面上,把脚崴了,后来皇后娘娘绕过了那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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