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瑜才不管这些,哼!当初姐姐你未许嫁之时,她处处挑你毛病,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谁看不出来,她觉得你是他们家板上钉钉的儿媳了,想要挫挫你的锐气,这下,竟又来打我的主意,她还真当咱们家的女儿家随她挑随她选吗?
方策那是个什么东西?眠花宿柳,无所事事,长相更是不行,好人家的姑娘谁看得上?她还真是脸皮厚!真以为是表亲就抹不开脸拒绝吗?
掐掐妹妹的脸颊,朱婉卿教训她,叫娘听到,看她不罚你抄书!
只这一句,就叫她苦了脸,好姐姐,好姐姐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娘那里你可一定要帮我遮掩一下啊!你也知道,我最怕抄书了,让我抄书,我宁愿去学掌家理事!
傍晚,清平轩掌灯。
周宜然和景和帝正在对弈,皆是十分的兴致。
最后一子落下,黑子呈围合之势,白子大势已去。
两人分拣棋子,交给了身后的碧桃,周宜然开口道:皇上好棋艺,臣妾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景和帝接过秋兰递来的茶盏,心情颇好,爱妃的棋艺不比朕差多少,只是心不在此间,输了也无甚稀奇。
周宜然拿帕子捂着嘴乐,皇上可真会说话,不过您说得对,臣妾今日确实有些恍惚,主要是哥哥中了进士,今日高兴的不得了,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才有些精神不济。
周宜然白皙修长的手指揉揉额角,她发间的翡翠流苏摇曳晃动,更显得肤白如玉,容颜秀美。
你哥哥已经是翰林院的正式官员了,不必再想了,如爱妃所说,他的确是个才华横溢之人,最难得的是一如始终,初心不改,是难得的为黎民百姓考虑的人。
皇上可真是的,这么夸臣妾的大哥,如此赞誉,弄得臣妾都不好意思听了。
景和帝好笑的道:夸的是你哥哥,也不是你,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你还真是脸皮厚!
她扬扬眉头,完全没影响,而后两人又说说笑笑一阵儿,便安置了。
第二日一早,景和帝神清气爽地出了清平轩的门,临到门口,眉头一皱,刚想开口给她换个宫殿,却又咽了回去。
永和宫,容贤妃阴沉着脸坐在梳妆台前。
伺候她梳头的小宫女不小心薅到了她的头发,扯得头皮一疼,小宫女的脸瞬间挨了一记耳光。
小宫女惊慌失措,连脸都不敢捂着,连忙讨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敢。
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半晌她才发话,行了,滚出去!下次仔细着点!罚两个月月俸!
寸心,你来给本宫梳发髻,梳个凌云髻,把本宫那套赤金绿宝石头面拿出来!还有,叫人准备一下,一会儿去御花园逛上一圈!
寸心福福身,动作之间满是小心,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吩咐下去,片刻便回来。
因着容贤妃弟弟落榜一事,永和宫这两日都是气息低沉,风声鹤唳的,尤其是在有和妃那边的探花郎做对比的情况下,这里的宫人更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哪里惹到了容贤妃,戳到她的痛脚。
都知道容贤妃最近心情不好,除了周宜然,家里有中榜的宫妃都不敢随意走动,生怕容贤妃看自己不顺眼处置自己。
十分不凑巧的,周宜然和容贤妃在御花园不期而遇。
周宜然屈膝,见过容贤妃娘娘。
容贤妃的脸色更冷了,但还是放柔了声音,妹妹请起,妹妹气色不错,向来最近过的不错。
周宜然笑道:多谢姐姐关怀,最近几日确实过的还算滋润,妹妹的性子向来怠懒,今日也是想着多日未踏出宫门,此时百花盛开,就来这御花园赏一赏景,没想竟如此巧合,碰到了姐姐。
两人一起并排走着,便到了梨园处,梨花洁白,花蕊带着淡淡的黄,因着寓意不好,这里鲜少有人踏足。
临断岸、新绿生时,是落红、带愁流处。记当日、门掩梨花,翦灯夜深语。
两人刚到此处,便听到了丽嫔略带矫情的诗句,酸的周宜然直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一看容妃,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丽嫔一身素白,站在梨园之中,神情清冷,微风吹过,带起丝丝缕缕的头发,倒真有羽化而登仙的几分滋味。
只可惜,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景和帝,而是她和容贤妃,要知道,女人对于女人,尤其是公用一个老公的女人,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更不用说怜惜之情了。
是以,丽嫔这番姿态,注定是给瞎子看了。
丽嫔!你穿成这样是为哪般?一身素衣,连半点纹饰也无,你是想如何啊!身为宫妃,连最基本的要求也不知道吗?这么晦气的一身,你穿给谁看呢?
丽嫔一惊,来的人竟不是她心念的皇上,登时便一个激灵,当即跪下,暗骂身边的侍女,迅速泪盈于睫,好不惹人怜惜!真真算得上梨花一枝带春雨了。
只是依旧很可惜,她面对的人,是容贤妃,不是景和帝,再美的样子,也没有人愿意驻足欣赏。
对于容贤妃来说,这样的一幕,她只有满心的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