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
她的心猛地一跳,想要逃。
可他威慑的嗓音里夹杂着太多的情感,就像是黑暗丛林中蔓延生长的藤蔓,伸出无数根,牢牢地扼住她的双脚。
她渐渐平静下来,转而态度变得很恶劣。
“无耻之徒!没想到你这么有闲情逸致玩cosplay!拿开你的脏手!”
她叫嚣着,像一只看起来很凶的野猫。
男人却置若罔闻,大手忽然牢牢地抓住她的小手,将她一拉,扯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大掌抬起,烙上了她的脸颊。
滚烫的手心好像能透过她的皮肤,烧灼到她的奇经八脉,然后直通心脏一般。
他贴着她,无限地靠近。
而此刻的她,衣衫不整,病号服正敞开着,就那么堂而皇之。
男人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像是能勾去她的魂魄般,让她意乱、情迷。
不可否认,她对这个男人还有感觉,而且很强烈……
靳如深抱着她,声音隔着口罩,沙哑而低沉。
带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引誘着她。
“帮我把口罩摘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宁浅下意识地伸手绕到他耳边,等碰到口罩的挂绳,才猛地清醒过来。
不过,她没有收回手,而是狠狠一拽,将口罩从他的脸上摘掉。
但同时,也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她得意地冷笑。
靳如深掐着她的腰,报复性地用了点力。
耳鬓厮磨,语气暧昧,“你就这么恨我?”
“是!自从知道你的真面目后,就觉得你恶心!”宁浅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靳如深狭长的凤眼一眯,嘴角噙出一抹玩味的笑,“是么?我恶心?但是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口是心非的女人!”
“滚!放开我!”宁浅挣扎着,不断地用拳头打他,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
他就那么任由她打,他欠她的,他认。
“手打痛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吹一吹?”
靳如深忽然扼住了她的手腕,学着平日里小唯唯哄她的样子,轻轻地对着她手呵气。
明明这个动作邪魅而又暖心。
他随便挑个眉,就电力十足。
可她的心里就是排斥,手一甩,“油腻!”
说毕,双脚落地,穿好鞋,作势要出去,“这房间空气太污浊了,和你这个人一样,闻着倒胃口!”
她这般喷火,像小辣椒的模样,简直就像换了一种人格般。
靳如深抚了抚被这只小野猫弄伤的脸,心里头的征服欲更强了。
她是他的,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将是。
-
宁浅穿着病号服从房间出来,便看到小唯唯一个人坐在楼道的长椅上玩手机游戏。
她凑了过去,小家伙立马抬起了头。
奇怪地‘咦’了一下,旋即立马卖萌装可爱地冲她笑。
“妈咪,那个医生这么快就帮你检查好身体了么?他不是说要给你查一遍全身嘛,说让我打完两局农药才可以进去的。”
“那个无耻医生这么跟你说的?”
“是呀。”小家伙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宁浅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塞进自己的兜里,“以后不准玩这种没营养的游戏,小孩子玩游戏伤眼睛,听到没?还有,像那种无耻的人,怎么可能是医生,以后你的眼睛可得擦亮一点。”
都说打农药的小学生多,一到周末打团就被坑惨。
她这儿还有个上幼儿园的呢,估计把队友坑死了吧?
靳如深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怎么回事?
平时不是对儿子很严厉么?今天居然任由他玩游戏?
她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胸闷地捶了捶自己。
这时,靳如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没戴口罩,戴着一副眼镜,挺斯文的模样。
小唯唯假装认了好久,半晌才松开宁浅的手,扑了过去。
“爸比,你怎么变身成医生啦?”
靳如深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这小子,演戏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不是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说妈咪晕倒了么?
至于这个cosplay,也是这臭小子想出的歪主意,说这样哄妈咪会比直接闯进去效果好。
“臭小子,你真行。”他意有所指。
小家伙却嘿嘿嘿装听不懂,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同时拉起了两人的手。
“爸比妈咪,今晚你们会回家吧?你们不要再吵架了。我不想像哭哭那样,爸比妈咪离婚,然后不要她了……”
前一秒小家伙还乐呵呵地笑着,下一秒眼泪说来就来,当着两个大人的面,闭着眼睛便嚎啕大哭起来。
靳如深瞬间:“……”
宁浅却动容地很。
这可是她的亲生儿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她怎么舍得他难过?
“唯唯不哭,我和你爸比没吵架。我们好着呢……”
“说假话鼻子会变长的!你们要没吵架,为什么都不回家?也不接宝宝的电话?呜呜,你们肯定骗我,肯定会离婚,不要宝宝了。”
小唯唯扯着大嗓门,哭得震动整条走廊。
这里可是医院啊,大呼小叫会吵到其他病人休息的。
于是她赶紧抱住小家伙,好声好气地哄道:“小孩子成天胡思乱想啥?我和你爸比不会离婚,更不会不要你!”
“呜呜,我不信。你们现在要我,不代表以后也会。”
“会的,妈咪跟你保证,一直,一直一直都不离开我的好宝贝。”
“拉钩!”小家伙顿时不哭了,抓来爸爸妈妈的两只大手。
把宁浅的小指竖了起来,然后将靳如深的小指勾了上去。
“谁要是骗人,就烂脸长脓疮,坏牙口臭还全身痒痒!”
靳如深&宁浅:“……”
这是什么恶毒的诅咒,这是亲儿子嘛?
靳如深没想到,儿子三言两语就搞定了宁浅。
这可比999朵玫瑰,以及满屋子的绣球花有效多了。
只不过,他乐观地太早。
宁浅牵着小唯唯的手,转身进了病房,随手便将门‘砰’地关上,还在里面反锁,将他拒之门外。
隔着门板,他听到宁浅说他的坏话。
“你爸比这个人自大、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而且心冷,没什么人情味,你可别学他。不然会像他一样,变成令人讨厌的人,知道了没?”
靳如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承认自己自大、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对待不相干的人心冷、没人情味。
可讨人厌这点他不能忍!
这个死女人!究竟要误会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