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尖落在她脸上那道新鲜的伤疤上,忽然变得异常温柔。
“以后不许再见他,这是命令!”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很清楚。
可靳明唐毕竟是他弟弟,要不见面,应该很难吧?
所以她秀眉一蹙,欲言又止。
“怎么?不舍得?”
“不是。如果你觉得我和他从此不见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那我答应就是。但是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我也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你倒是会替他着想。”
“你……算了。”她懒得再争执,眼前这个大男人,明显是打翻了醋坛子,酸得很。
靳如深也不想再纠结这件事,而是吩咐小倩去拿药箱。
昨晚她发高烧,脸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地帮她处理了一下。
后来许医生赶来,帮她看了看,一大早便命人送来了新的外敷药。
拿着药膏,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了。
将白色软膏挤了一些到自己的指肚上,轻轻地涂抹在她脸上。
没想到一晚过去,伤口还是有点痛。
她忍不住便皱了皱眉。
见她疼,他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还凑了过来,一边涂抹,一边对着她伤口吹气。
清凉的风吹在伤口上,有缓解疼痛的效果。
她抬眸之际,便恰好陷入了他的眼神里。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因为太近,她能清楚地嗅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清新味。
以及从他鼻尖扑来的炽热鼻息,那抿直的薄唇微微泛着粉光,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
这样近的距离,他的一举一动,都撩动着她的心扉。
她的心立刻扑扑跳个不停,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整个人懵懵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他的指肚在她脸上轻抹的时候,好舒服……
也不知道擦了多久,直到脸上舒适的感觉没了,她才猛地回过神。
靳如深擦了擦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忽然凑了过来,在她嘴上轻轻一吻,“这么乖、这么配合,那我就原谅你了。”
她:……
正无语抬头的时候,余光却正好瞟到了旁边站着的一个高大男人,顿时吓了她一跳。
仆人毕恭毕敬地站着,本想禀报的,可看先生和太太这么纵情忘我,她实在不好意思,所以就请靳明唐自己进来了。
宁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究竟看到了他们亲密的多少时刻。
总之,脸瞬间通红,立刻起身,羞得没脸见人,“我先回房了……”
说毕,像做错了事一般,逃似地跑了。
靳如深看着她这娇羞样,宠溺一笑。
目光锁定她许久,直到她上了楼,背影消失,才慵懒地双腿交叠,整个人舒适地往沙发上一靠。
大拇指指肚故意在自己的唇上落下,轻拭了一下,才冷冷地看向靳明唐,“如果是来解释的,免了!”
他一句话便将靳明唐拒之门外了。
大哥从未如此小气,如此不讲理过。
所以靳明唐虽然不适应,但还是据理力争,“我要说我和浅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肯定不信。毕竟五年前我确实和她有过一段,我不否认。但知道浅浅对你的心意后,我就已然放弃了。下周我就会去英国,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我也不会再回来,你放心!”
靳如深眼神晦暗,手臂搭在沙发上,手指在沙发上有节奏地轻点着,“你最好信守诺言。”
这话,带着几分的威胁,丝毫没有夹杂兄弟情分般。
靳明唐苦涩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言,转身抬腿便走。
只不过,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大哥,好好待浅浅,其实她是个内心很脆弱的人……”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得匆忙,走得决绝。
-
宁浅回到房间,冲进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
因为担心兄弟俩谈崩,所以赶紧擦了把脸上的水便想再下楼看看。
可刚从洗手间出来,便撞到了一堵胸墙上。
“这么急要去见谁?我说过的话是耳旁风?”他的声音微怒。
宁浅抬头,有些炸毛,“你这男人怎么那么小气?怎么没完没了了?我都说了我和他没事,你还吃醋?还阴阳怪气!”
“我吃醋?”靳如深像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般。
宁浅哼了哼,不以为然,“难道不是么?你有空在这里酸我,不如去好好查一查,以你的权势,肯定能把那些暗算我和明唐的人揪出来!”
这话怼地靳如深丝毫无法反驳,瞬间没了脾气。
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真的有些反常。
吃醋?怎么可能?这只是他作为男人的占有欲罢了。
“手机拿来!”
宁浅撅了撅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跑去枕边柜上,找到那部新买的手机。
因为怕他又生气,所以她抢先道:“钱财都被人偷了,包括手机,所以这部是新买的……”
她话刚说完,靳如深便从她手里把手机抢了过去,几乎二话不说,一个健步走到窗边,将窗子一推,手高高抬起,将手机远远扔了出去!
宁浅惊得脸都白了,“那手机昨天刚买的啊!”
靳如深却不紧不慢地转过身,从兜里掏出另一部手机,“用这部。”
她接过一看,是一部崭新的机子,和方才那部完全一模一样啊。
狐疑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想要寻求他的解释。
他早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冷冷道:“留着其他男人送的东西过年?”
宁浅顿时:……
行吧,有钱任性!
惹谁都好,惹了醋包真头大!
-
靳明唐发动车子引擎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东西从天而降。
驱车经过那东西的时候,看到居然是昨天他给宁浅买的手机,顿时,抬头看二楼。
可是二楼窗边早没了人。
看着屏幕碎地稀巴烂的手机,犹如此刻他的心一般,破碎地早就拼凑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别说等到下周了,此时此刻,他就想买一张机票离开这,去哪里都好,只要躲得远远的,能自己安安静静治愈伤口就好。
心憋地无法呼吸,就差找到一个宣泄口。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白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