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看到你幸福,爸就放心了,死也能瞑目了。”
“爸,不要乱说!唯唯还等着你病好,要跟你下象棋、钓鱼呢。”
“好啊,和外孙下象棋、钓鱼……”
宁为民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憧憬,对生的渴望。
可猛然之间,他的手一抖,忽然睁大了眼睛。
“小奥,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靳一唯呀。”小唯唯忽闪着自己黑玛瑙般的大眼,一脸的疑问。
宁为民听到这三个字后,顿时紧张地撒开了小唯唯的手,忽然嚷嚷了起来,“浅浅,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前几秒还满心欢喜的人瞬间变了脸,不仅宁浅,就连小唯唯都察觉到了异样。
“爸,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现在叫医生么?”
听到宁浅关切的声音,宁为民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
他的脸上顿时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就是有点累,想睡一会儿了。”
“好,那我们不打搅你,你好好休息。”
虽然觉得奇怪,但宁浅还是拉起了小唯唯的手。
小唯唯很听话,乖巧地挥了挥手,“外公再见,下次再来看你。”
宁为民不再理会,而是闭上了眼睛。
靳如深是最后一个走出icu的,临走前目光紧紧地盯着已经闭目养神的宁为民,表情讳莫如深。
从始至终他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复杂的眼神却掩饰不住。
“妈咪,外公真的没事嘛,他忽然变得好奇怪哦。”
“别想太多,外公只是累了想休息。”
宁浅蹲下来摸了摸小唯唯的脑袋,生怕小家伙多想,耐心地安慰。
她要给小家伙换衣服,却被小家伙再次拒绝。
于是她只好笑笑,站起身来到靳如深面前。
靳如深立刻抬起双臂,好让她伺候着换衣服。
见她认真且细心,他内心的柔软处便一暖,忍不住伸出右手,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干什么呀?孩子还在呢。”被他这么突然搂着,宁浅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小唯唯正在换鞋子,抬头偷偷瞄了爸爸妈妈一眼,立即乖乖地挪了个方向。
拎着自己的小鞋子,躲到角落去换了。
靳如深却丝毫不怕给孩子带来坏影响,而是非常坦然道:“austin知道咱们这么恩爱,肯定就放心了。”
“……”
就算要亲热,也要看看场合好吧?
这里可是更衣室啊!医院的更衣室啊!
“……你,注意点影响。”宁浅单手推着他的肩膀,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靳如深丝毫不理会她此刻的抗拒,而是凑近了她一些,垂眸深情地看着她,“浅浅,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额……”宁浅愣在了那,有些愕然。
靳如深却不解释,而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才松开她,对她道:“放心,岳父肯定会没事。他亏欠你的还没还清,我就不准他有任何闪失。”
“恩。”宁浅点点头,对于他这番自大的言论已经习以为常。
只不过这番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离开医院,靳如深称自己有事,让靳明唐送宁浅母子离开。
而自己,则钻进了琳达的车内。
一红一银两辆车在医院分开,去向了两个相反的方向。
坐进车内的靳如深,脸上不复方才的温柔,而是瞬间阴沉下了脸。
琳达一边开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窥探他的表情。
“总裁,那个人的资料很快就会发到您的邮箱。”
她的话音刚落,放在靳如深身旁的平板便亮了。
他翘起二郎腿,将平板拿了起来。
点开邮件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不禁深锁,神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设计绑架宁浅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叔叔。
并且从资料里判定的情况来看,她和这位叔叔的关系还不错。
一想起这个可怜的女人从小被父亲抛弃,好不容易在叔叔这里能够体会到一点点父爱。
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信任的叔叔出卖了。
红色的车子开往郊区,最终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前停下。
工厂的大院内,此刻正跪着一名中年男子,双手被捆绑在了身后,正跪在日头下。
他的周围,有几名打手正拿着武器,冷冰冰地盯着他。
是以他丝毫不敢动,甚至害怕地打哆嗦。
当他听到一阵车子的响声后,更是害怕地颤抖起来。
他有想过东窗事发的一天,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看似普通的侄女,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交上像靳如深这样级别的男朋友。
靳如深来到宁为国面前,便立刻有人为他搬来椅子。
他坐了下来,双手搭在椅子旁边,纹丝不动地盯着眼前打颤个不停的人。
看他一副吓破胆的样子,想来也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说吧,谁指使的,为什么要出卖宁浅?”
宁为国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答案,他和廖梦娟约法三章,一旦靳如深找他问责,一定一口咬死是受苏老指使,绝对不可以把她们母女供出来,否则就别想拿到一分钱给瓜瓜治病。
尽管已经把答案背得滚瓜烂熟,可事到当下,他还是觉得紧张到说不利索。
“……是,是苏老指使我这么做的。他说,他说浅浅跟他女儿抢男人,所以要吓唬吓唬她。”
“吓唬?呵呵,好轻巧的两个字!如果说找两个野男人来玷污浅浅也算是吓唬,很好!今天我也来吓唬吓唬你!”
“什么?有这种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们只说会把浅浅关起来,饿她两天,说一些恐吓的话,如果我知道他们会对浅浅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不会答应的。”
宁为国声泪俱下,他是真的不知情,这一切和廖梦娟承诺他的完全不一样。
可就算他哭得撕心裂肺,在靳如深看来,不过是演戏。
他站了起来,威武高大的身躯立在伤心痛苦、追悔莫及的男人面前,擦得光亮的皮鞋精准地踩在了宁为国的左手上。
宁为国前一秒还哭得惨兮兮,后一秒便疼得咬紧了牙关。
靳如深用力地踩着对方的手指,在地上来回摩擦。
半晌后,才把那条修长的腿挪开,不带一点感情,“念在你是浅浅的亲人,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就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琳达!”
“是!”琳达如训练有素的佣兵,迅速走上前来。
“命人截掉他的左手无名指,让他以后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