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旁的那几名年轻人,不知是害怕还是冻的,身子不住打哆嗦,不等老者开口连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老者眼睛滴溜溜一转,看了那说话之人一眼,随即却低下了头,那青年说道:“我叫王会只不过是咱们“青风帮”里的一名小卒”
他伸手指了指那老者道:“这位是我们副领头,叫季起方,这次只不过是奉了帮主之命,从洛阳拉运货物前往应天府,小的只知道这么多,求大侠饶命...饶命啊”边说边跪在地下作揖。
他话音刚落,只听身旁那个身材矮小的汉子,神色黯淡悠悠道:“就算他肯饶了我们,此次货物的损失,你以为帮主,会饶了我们不成...”
几人闻听面色惨白,均结结巴巴道:“这...那个...这该怎么办?”
想到此节,个个眉头紧锁,哭丧着个脸,紧接着那些人,又把目光投向名为季起方的老者,显然是把希望都寄托在此人身上,季起方看了几人一眼,也是神色黯然。
凌霄见几人神情真诚不似作假,暗思:“天南地北均去过,许多名门大派也是无一不晓,这青风帮还是首次听闻,想必是名不见传的小势力,如今局势动荡,各大势力均不好过,洛阳至京都千余里地,一个小小的帮派究竟所运何物?”
想到这里,目光转向季起方问道:“季先生,你们所运是何货物?”季起方抬头道:“小的不知,只知异常沉重”
凌霄觉察他说话有些异样,一笑道:“季先生还是说实话的好,你们到了帮中有何处罚,在下不知晓,但我想此时若你们还不老实,在下自问耐力不是很好,到时候江中多几条无主冤魂,可怪不得在下呀”
语气很是温和,但听在几人耳中,却如同无头鬼索命般,虽说帮规甚严,此次丢掉货物也不是自己所导致,到时候跟帮主言明还有回旋的余地,保住性命也尚未可知。
可是眼下动手的话自问不是其对手,一个言语不当,不免真会成为鱼口之餐,想到这里,几人同声哀求道:“大侠饶命饶命,小的只知道这么多...”
接着看向季起方道:“方叔,求求您老人家,知道多少就都说了吧”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方叔...”
凌霄也看向季起方,只听其缓缓道:“我只知道,货物里面装的东西很是沉重,其他的我也不知了”
凌霄闻言也不免有些沮丧,以为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可如今看几人的神色,就知是自己多虑了,随即又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帮中是做什么买卖的?”
季起方听闻一怔,随即轻声道:“贩盐”凌霄听闻又是一个“盐帮”不免有些好笑。
走私贩盐可谓是犯法的行径,平日里百姓食用的盐均是官方卖出,若是得知有人私自买卖,轻者判刑,重者当斩。
而江湖中个别小帮会藐视王法,私自运盐而贩卖的各处,虽有极大的风险,但此中收取利润颇大,大至几百人的帮会,小至几十人的小队,均以此为营生。
而眼前几人的“青风帮”想必就是规模不小的“盐帮”凌霄道:“既然是贩盐,想必里面就是盐咯”
不过一想又不对,既然货物里面的装的是盐,他们大可起初就对自己说货物里究竟是何物,但自始至终他们都说不知道,而且看季起方的神情颇为沉重,想必其中必有隐情。
那叫王会的道:“大侠,货物所装里面不是盐,小的不敢有何隐瞒”
凌霄疑惑道:“你既知货物里所装不是盐,但又为何不知是所装何物”
王会道:“大侠有所不知,平日里运盐均是用麻袋装,这样不仅轻巧,被官府发现也好处理”
见凌霄露出沉吟之色,又接着道:“可是,此次我们所用的是木箱,而且当初我们搬运时,里面的东西异常沉重,因此小人断定里面并不是盐,小人说的可都是实话”
凌霄听此也不仅诧异万分,寻思:“盐帮,不运盐,里面究竟所装何物”
转头对季起方道:“季先生,你既然是队长,想必知情吧,在下对这批货物很有兴趣”
季起方此时表现的颇为平静,淡淡道:“在下的确不知,不过...”凌霄忙问道:“不过什么...”
季起方道:“在启程之时我无意中看到,帮主跟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在交接着什么”
凌霄惊道:“黑衣人...”季起方诧异问道:“大侠与那黑衣人相识...”
凌霄摆了摆手道:“你继续道来...”
季起方道:“帮主为人嚣张跋扈,又高傲的紧,但那日在黑衣人面前,却是一副卑躬卑谦的模样”
凌霄听此心想:“以他们的手段,控制一个小小的盐帮,自是不难,看来是不虚此行”
只听季起方接着道:“我心中好奇,就走近了几步,隐身在大石后面,由于距离颇远,未听到细节,只是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什么,此次货物关系重大,你一定要谨慎”
“我见帮主只是不住点头,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生怕帮主发现就走开了,之后我们就接到帮主的命令,说是前往洛阳接一批货物,想必就是此次我们所运的东西,瞧当初帮主凝重的神情,就算是此次大侠高抬贵手,我们是也在劫难逃”
在旁的几人听闻惊恐道:“方叔,你说什么,竟然如此之重要”
凌霄沉吟了片刻问道:“那黑衣人的口音是姑苏一带吗?”
季起方忙道:“不...不是,是不是姑苏的口音,我还是可以分辨的,那人说话的口音我都有些听不懂,显得很是生涩,不知是哪一方的语言”
此时凌霄再无怀疑,那黑衣人就是自己想找的人,又问道:“在洛阳是谁,与你们交接的货物”
季起方道:“同是一个叫“白鲨帮”的盐帮”凌霄“噢”了一声,心中震惊不已暗想:“果然如此,想不到那黑衣人的势力,发展的如此之多,且又如此之快,若不及早扼止,我中原势必落入他人之手”
江水碧波荡漾,景光十色,船桨在水中上下摆动,荡起阵阵涟漪,片刻间便恢复了平静,船身在水面流过,留不下一丝痕迹,只有在这里经过的人,在感叹水色秀丽的同时,在心里激起点点水花。
自太祖皇帝,定都于应天府,至今已有三十余载,虽说如今战事连连,却尚未波及到京都,街道两旁依旧琳琅满目,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古台楼阁一座高于一座,两旁房舍一片挨着一片,各种叫卖声连绵起伏,门面之上的货物应有尽有,更有打把势卖艺、街头戏法、杂耍,人群围作一圈又一圈,好一副繁荣祥和的景象。
街道中心处,一家名为“云香客栈”的阁楼之上,此时正值饭点,皆尽满座,客厅里或吃酒划拳、或轻饮小酌、或谈笑风声,此时在窗户边靠街道处,一张桌上只坐着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
他手中拿着酒杯,眼睛却是在瞧着街道上过往的人群,时而轻笑,时而眉头紧蹙,此人正是从泰山至此的凌霄。
两日前从季起方口中,得知黑衣人的消息后,思量了许久,知晓若是想阻止黑衣人,袭击皇宫的话,还得从与青风帮,接头的那黑衣人身上着手。
于是向季起方,问明了青风帮的住址所在,在凌霄建议几人逃跑的计议后,几人知晓别无他法,只有如此才为上策,是以对凌霄没有丝毫隐瞒。
一路之上,凌霄还是照常把食物分发给几人,此举不禁让几人万分感激,下船上岸之后,由季起方领头对凌霄许诺,从此往后做一个正直的老实人,再也不欺压百姓做一些非法的勾当,凌霄点了点头,目送几人转过街道。
心中一直想不透的,便是船家艄公的身份,凌霄问其姓名,艄公只说自己姓乔,问得再多乔老头只说自己是走船的,让凌霄别多想,回想起乔老头过往的举动神态,就算不是武林高人,也是让其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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