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昱摇摇头道:“晚辈虽与那黑衣蒙面人交手数次,但每次就在要抓住线索时,无一不是被那群人逃脱,而那群黑衣人手段狠辣对自己的同伴也出手极狠,招数奇特,晚辈见识浅薄,根本分辨不出他们是武林中何帮何派”
三人谈话,不觉间天已放亮,清晨的树杈之上,鸟儿清脆的叫声阵阵悦耳,若换做平日,此时正是武当众弟子晨练的时候,同时也将迎来更美好的一天。
但此时此刻,就算有艳阳从山涧逐渐露出头角来,依旧带不来丝毫温暖,反而气氛变的更加压抑与冰冷。
就在清虚子焦急万分,思量对策之时,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一名身穿蓝衣道袍的弟子,进门俯身行礼道:“师伯,祖师爷他...”
话还没说完,清虚子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抢声问道:“祖师爷,病情是不是有所好转?”
被清虚子抢先问话,那蓝衣弟子反而愣了一愣,随即点头道:“是的,祖师爷有话对您说”
清虚子闻言情绪有些激动道:“走走,走去瞧瞧...”
随即想起什么,转身对张昱道:“张少侠,老朽失礼了还望莫怪,少侠帮我武当御敌也有些劳累了,我吩咐弟子备一些斋菜,少侠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昱本想,随清虚子一同前去看望张三丰的伤势如何,但听是张三丰有话传达给门下也不好同去。心想:“既然张真人清醒过来,想必是已无大碍,日后再求见也不迟”
于是起身抱拳道:“那便有劳前辈了”清虚子命道童带二人到偏房休息,自己则赶赴后山。
清虚子,快步来到一片幽静的竹林,竹林中间搭建了一座,并不起眼的几间茅屋,虽说此当时节,正值春初生长之季,但此地犹如夏季一般,已是绿茵遍地,花草丛生,此地正是张三丰平日的住所。
而昨夜张三丰席地而坐的空地,此时空空如也,门口却站立着不少弟子。
见到清虚子到来,一名三十几岁,方口大脸的道士,迎上来道:“师伯,祖师爷他老人家有话对您讲”
清虚子点了点头,紧走几步来到门前,方要扣打门环,只听屋内,传来一个略显疲惫,又有些苍老的声音道:“清虚吗?进来吧”清虚子道:“是”轻轻推开房门。
走进屋来,反手带上了房门,只见一名满头银发的老人,盘膝坐在一张竹床的蒲团之上,正是祖师爷张三丰。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四方桌跟几条板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跟一个水杯。
除此更无它物,而桌面及茶壶早已积满了灰尘,显然是许久未曾用过,清虚来过几次,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
张三丰的面庞上,因昨夜深中剧毒而布满的黑丝,此刻早已不见,虽说未能恢复以往脸上的润泽,但却有了血色。
这让清虚子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但他也知晓祖师爷,必定受了极大的痛楚,不禁又让他自责不已。
清虚子来到张三丰,三尺之外撩衣跪倒,低沉道:“无用后辈清虚,拜见师祖,求师祖责罚”
张三丰睁开深邃的双目,轻声叹了口气道:“清虚,你不必自责,此乃武林浩劫怪你不得”
张三丰虽说已过期颐之年,但精力充沛,说话向来洪亮之极,何曾像过今日这般消沉,清虚忍不住问道:“师祖身体...”
张三丰道:“无碍,让众孙儿不必挂心”清虚点了点头道:“是”
虽口中应承,但他如何不明白,祖师爷此次必定受伤不轻,之所以会如此说,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张三丰又问道:“此次我武当折损多少弟子”
清虚知晓祖师向来对门下弟子关切备至,和蔼有加,全然当作自己子孙般对待。
他有意想隐瞒,但若想日后被师祖知晓,恐怕会怪罪他,于是低头直言道:“禀师祖,牺牲有五十余人,伤有两百余人”
张三丰喝道:“什么”清虚惶恐不安道:“求师祖,息怒”
他从未听到过师祖,有过如此口气说话,虽说低着头不看瞧师祖的脸色,但想来此刻必定不太好看。
良久之后,张三丰悠悠道:“定要安抚妥当”
清虚道:“请师祖放心”只听张三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武当开派百余年,经过大风大浪,向来匡扶正义,自问从未做过违心之事。如今虽说武当七侠已然不在,但武林陷入浩劫,我武当也必不会袖手旁观,举武当全山之力,也要除魔卫道,你可明白”清虚子点头了点头。
武当自开派以来,便秉承张三丰的侠义之心,而武当早年出过七位杰出弟子,也是张三丰最得意的门生。
分别是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亨、莫声谷等七人。
他们七人不仅武功高强,才惊绝艳,还一生正气,生平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武林中人无不敬仰,虽说如今已仙逝而去,但依旧是武当派当代弟子,心中的模范榜样。
而清虚,正是武当七侠中的张四侠,张松溪晚年所收的弟子,清虚一直秉承师傅的教导。
张松溪智勇双全,可少年时便有些痴愚的清虚,似乎没学到其师的两成,但练功极为刻苦用心。
如今一身剑术,虽不如几位师伯师叔,但却也不在几位师兄之下,为人忠厚而又细心,是以此次张三丰任命他为临时掌舵人,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此时听师祖又一次提起武当七侠,清虚不禁头弯的更低面露羞愧之色心道:“若是昔日的七侠还在,我武当怎能落魄如此,更让师祖受伤不轻,只怪孙儿本领低微,保不得师祖周全,将来我还有何脸面,面对诸位师叔伯”
想到这里,突然萌生了一种以死谢罪的想法,转念又一想:“我清虚死不足惜,但若是我死能保护师祖安危,护我武当百年声誉,武当数百众人的身家性命,那便也未尝不可,就怕不能,唯今只有守护武当才可减轻我之罪过”
张三丰仿佛能看穿清虚子所想,叹了口气道:“此乃劫数,清虚你不必太过自责”
清虚闻听张三丰如此之言,更加自责有些激动道:“后辈无能,但拼上性命也得保我武当周稳”
张三丰喝道:“住口,休要胡言”清虚着实吓了一跳,从未听见张三丰有吼过门人的先例,忙道:“清虚言词不当,求师祖恕罪”
张三丰摆了摆手道:“好啦,你的一片赤诚,老朽如何不知,你如今身为武当举足轻重的人物,绝不能意气用事”
清虚闻言,心中懊悔不已,开口道:“谨遵师祖教诲”张三丰话锋一转问道:“融阳是否有消息送回”
清虚道:“禀师祖,还不曾有消息...”殷融阳出走五日半点消息也无,听到张昱所述后,他心里一直焦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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