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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下雪
    这边靖王一行次日就起程,临行前还特意交代了琅琊郡守不能放松对贼首的捉拿搜查等。琅琊一众官吏自然满口保证不敢懈怠,毕竟这琅琊郡可是靖王的封的地,这靖王又来了,最大的自然就是不郡守,这顶头上司交代下来的事儿,谁敢推诿?
    靖王也量他们不敢,领着手下一干人马就打包上了码头,光是靖王一家子的行李,就足装满三艘船,装手下补充足的三千士卒,一船五百,合计就要六艘,再加上手下一干谋臣跟靖王家眷及王爷侍卫也要单独坐一艘。
    所以码头上的船足足就有了十艘,看起来浩浩荡荡的十分有架势。
    船队朝着徐洲方向驶去,还没走半日就下起了雪花,白茫茫的一片,温度也降得更快,船舱内身披大裘的靖王抱着暖炉站着窗口往外瞧,语气十分庆幸:“还是先生有先见之明,这要再耽搁几天,水面结了冰连船都不能用,陆路就更难走了。”
    那得到啥时候才能抵达广陵?明明不算多远的陆程,因着风雪阻路,走走停停不得花上半拉月?回头再误了时辰,还不知当今怎么揪他的小辫子呢。
    “瑞雪兆丰年。”靖王妃倚在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针钱,偶尔抬眼看看在榻上你拍我一下,我踢你一脚的两个小儿女,搭着话说:“这雪下得可不小,来年封地内必是好年景。”
    这好年景,不但百姓不缺衣食日子好过,对他们就更有好处了。这封地内的税收,不管是金银还是农税,但凡缴上来,那都是他们王府的。没封地时只能指望着宫内拨下来的银子度日,手底下有得用的人或能使了去经商,或买些庄子铺子经营。
    可到底抵不了什么大用,不说王府几百口人都要花销,王爷的谋臣幕僚,以及一干士卒们,不都指着那点子俸禄过活?
    没封地收入时,年年都是入不敷出,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要不是自己娘家还算得力,嫁妆银不少,这王府早晚该揭不开锅了。
    靖王转身过来,就有随从去关上窗,把风雪阻挡在外。
    “这么多年,倒是牵连你跟爷过了不少苦日子。”靖王与王妃少年夫妻,向来恩爱,府中虽有姬妾,却从未动摇过王妃的地位,也是靖王尊重发妻,也不重色,府中十来个姬妾,不是老爷子或宫内母妃赐下来的,就是不好推托官员献上的。
    正经却没一个是靖王主动去求的,是以靖王妃这日子,过得还算舒心,毕竟她有儿有女,王爷待她又敬重又有恩爱,府中中馈又是她一手掌管,虽说有些碍眼的狐媚子在眼皮底下晃荡让她堵心,可架不住王爷十年如一日的对她们不上心,一月三十日,除了那么一两日工夫去姬妾那里走个过场,其它时间都是在她房里的。
    这王爷能做到这种地步,靖王妃哪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比起她那一干子妯娌来,她的日子是最为痛快舒心的,虽说到底有些遗憾府中还有人,可王爷到底是王爷,府内不能只她一个,就是王爷不惧人言肯为她发散后院中人,上头圣人也不能同意,不知道的还以王爷惧内呢。
    靖王妃这日子过得痛快,自然就一心为着靖王打算,府内事务把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说,篱笆也扎得水泼不进,除了当今及老圣人当年插进来的人手暗探,其它兄弟或一些有小心思的逆臣都没能伸得了手。
    外头都进不来了自不必说,后院儿的姬妾就更别想了,又无宠又无子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
    这当家做主子的日子多好,上头还没有人管制着,是以哪怕封地不如京城繁华,靖王妃还是收拾着行装跟着王爷一块儿来了,毕竟老爷子虽没了,可婆婆还在呢,这呆在京里,就是呆在婆婆眼皮子底下,日子再松快也松快不到哪里去。
    还不如跟着王爷一块儿去封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果然一路虽劳累,可靖王妃却半点不悔的,自从出了京后,王爷就没进其它姬妾的屋子。
    靖王妃里心满意的同意,还试探着打发了一两个出去,靖王半点不插手就随她处置,靖王妃就更满意了,一心为着靖王打算,爷们儿外面的事情她插不了手,可后院儿的事情总能管得条理分明,务必不能使靖王烦心。
    于是夫人交际做得十分好,天冷了送衣送炭,有病了的及时就派大夫去治,医药方面也打理得十分妥帖,王府一干谋臣的家眷,就无不说靖王好的。
    贤妻呀,靖王也这么认为,于是心里就更敬重发妻了,轻易不给她没脸,哄人的话张口就是了,倒不是他多肉麻,可架不住他家王妃就爱听这些个好听的话,反正只在屋里说说,也影响不到自己的名声,靖王自然也不吝啬几句甜言蜜语了。
    靖王妃一听这话,就嗔怪一声:“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夫妻一体,本是同进退的,什么苦日子不苦日子?当了王妃还能说苦?那外头的人不个个叫苦连天的了?”
    也就是手里头不如其它人富裕,可人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独得了,她得了夫君的爱重,府内也没什么给自己添堵,就是手上有些紧巴算什么?与其锦衣玉食的却独守空房,她宁愿生活拮据些,再说王爷到底是王爷,再怎么苦,该有的也有,只不过是银钱不太凑手罢了。
    靖王就笑笑,他自己心里记着发妻的好就是了。
    这边靖王一行风里雪里的赶往徐洲,那头广陵早就风雪交加冰天雪地的了。
    三日前就开始下雪,是半夜里下的,待到天明一起,就发现外头已然白茫茫一片,亮得刺眼了。
    大头把皮子都翻出来给郎君穿,赵保国还有些疑惑:“怎么把这个都翻出来了?”再一看大头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就估摸着外头可能降温了。
    屋里头不觉得,那是因着烧着炕暖呢。
    大头果然就说:“昨儿夜里下了一夜的雪,且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