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不是娇气的事,萧铭修都知道她到了冬天就手脚冰凉,挂红时十天都缓不过来,能疼成这样,想必谢家没怎么用心诊治。
其实也不是不用心,只是有些药材昂贵,谢母始终觉得她太过娇气,没有花大心力给医治好。
直到她进了宫,还是萧铭修有心,特地吩咐太医全力给她医治,这才好转。
谢母嫌弃她娇气,可谁家的女儿不是千娇百宠,她已经够听话也够努力了,然而父母却还是觉得她不够好。
“什么样的千金才是最好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太累了,别人不娇惯我,我自己娇惯我自己。”
萧铭修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朕娇惯你。”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凝儿真可怜,必须亲亲抱抱举高高,让她娇到一百岁!
朕娇惯你~朕浇灌你……哈哈哈哈 捂脸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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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听了这话, 谢婉凝心里头简直是百感交集,她又是开心又是难过,脸上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叫萧铭修的心都要揪成一团。
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总之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她哭。
待把谢婉凝抱进怀里, 他便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背:“好了好了, 这不是没事了吗?朕以前就够惯着你的,以后保证比现在更努力。”
谢婉凝头一回听他说这种话, 不由“噗”的笑出声来。
“陛下, ”她把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陛下,臣妾恳求您, 以后琅琊谢氏的事还请您得了空看顾一眼,我不想欠他们的。”
亲缘断绝,两不相欠, 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铭修顺了顺她耳边的碎发,低头给了她一个轻柔到极致的吻:“好。”
谢婉凝把湿漉漉的脸往他常服上蹭:“我先谢过陛下。”
萧铭修从小就洁癖, 不干不净的东西根本不爱碰, 这会儿叫她蹭了一衣襟眼泪, 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一种谢婉凝好可爱的错觉。
朕一定是疯了, 他出神地想。
疯是疯了,人还得哄啊,一会儿再哭, 他这身衣裳就不用要了。
萧铭修只得不停给她顺气,佯装生气道:“朕费这么大劲儿,淑妃娘娘说了谢就完事了,实在太无诚意啊……”
谢婉凝一顿,思路立即就被带走了。过一小会儿,她抬头小心张望萧铭修,却见他脸上带着笑,刚刚明显是在逗自己,不由略红了脸。
“肯定不能叫陛下白辛苦,”谢婉凝认真说,“臣妾给陛下做身常服吧?”
龙袍都是有定数的,规制复杂,图案繁琐,图样大多都是尚宫局留档,轻易不会随便乱做。但每一个皇帝喜好都是不同的,萧铭修就更喜欢简单些的,颜色也要求更素净,最好行走办公时不罗嗦,力求简洁。
他的常服不难做,照着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玄色墨竹长衫做件颜色略有些不同的就行了,便是苏绣的墨竹她也能做得八九不离十,绝对不会叫人看出差别来。
萧铭修心里头一热。
刚才谢婉凝哭那一场,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瞧她平时也能看出来,若不是实在没事干,她绝对不爱动针线。
费眼累手,更耗精力。她对针线女红本就没什么喜欢心思,从小又被母亲逼着学,自然就更没有爱了。
她不爱做,却也愿意给他做。
打猎用的护臂,日常穿的袜子里衣,甚至头上的发带她都做了几条,每一条上面的绣纹都很精美。
这几日她好像也没闲着,好像是在给他做夏日里用的驱蚊香囊。
哪怕有些是他要的,可她做起来也没有不用心。
萧铭修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手帕,在她脸蛋上擦了擦:“行了行了,哪里要劳动你做常服,这一身做下来还不得累病了。这人情你先欠着朕的,以后朕想到了要什么,再跟你说。”
这感情好,谢婉凝也不是个喜欢纠缠过去的人,一听就笑了:“那臣妾再谢陛下。”
话说开,谢婉凝就高兴起来,她擦干净脸,就忍不住在回廊上玩闹起来。
萧铭修只看她在那高兴地笑,也跟着笑起来:“刚才还哭鼻子呢,这会儿就跟个小孩子似的玩去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旁边帮他换常服的沈雁来倒是会说话:“娘娘是赤子之心。”
萧铭修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
蓬莱仙景上一共就这么大点,谢婉凝转了两圈就腻了,回到花园中赏花。
萧铭修走在她身边,道:“你要是喜欢月季,景玉宫的后花园也可以拾掇起来,这花好活,到了明年春日就能开了。”
景玉宫已经被弄的够漂亮了,谢婉凝闻言只摇头:“不用费事修花园,栽几盆摆着就行。”
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御膳房的船已经从对岸出发,正往这里行来。
宫人们伺候着他们洗手净面,等御膳摆好了,谢婉凝就更高兴了。
“今日的兔丁是陛下打的那只?”
萧铭修轻咳一声:“吃你的饭。”
谢婉凝就高兴地又吃了一块兔丁,今日午膳很有特色,有渤浪湖特有的红鲤鱼,红烧很入味,片鱼片做酸菜鱼也嫩滑。除了这两样,还有糯藕炖的排骨汤,正在炉子上咕嘟冒泡。
只要有好吃的,谢婉凝心情就很好,还特地给萧铭修拍马屁:“陛下之前赐的鹿肉和羊肉,涮锅子很好吃,下回陛下有空去芙蓉馆,咱们再用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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